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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第44章(修) 取血救人(高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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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谢云舟征愣,全身的血液好像凝固住,胸口那里胀得发疼,四肢百骸都是痛得。比他这段时日来任何一次的毒发都还疼千倍万倍,像是有虫蚁在啃噬,又像是骨头被一点点敲碎。

锥心的疼,痛到让人痉挛。

能视物的双眸渐渐变得模糊起来,倒映在眸底的身影也随之变得缥缈。他纤长细密的眼睫很慢很慢的眨了下,眼睑垂下时,眼尾仿若被火在灼烧。

似乎有什么从眼角流淌出来,转瞬消失不见。

他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生硬的蜷缩到一起,还能听到骨骼错位发出的咔哧声,似是不可信的问道:“常太医你方才的话我没有听太懂,劳你再说一次。”

常太医双眉紧紧拧到一起,眼尾处的褶子又深了些许,满面愁容道:“江二小姐中毒了,中的也是西域的噬血散,同你之前中毒同出一处。”

“哐当。”谢云舟腿一软撞上了后方的椅子,椅子倾倒在地上,砸出重重的响声。

他道:“怎、怎么会?常太医你是不是诊错了,劳你再看看。”

“好,我再看看。”常太医指腹再次搭上江黎的手腕,又细细诊了一次,少倾,他站起,抱拳作揖道,“谢将军,无差,江二小姐是中毒了。”

话音方落,室内传来哭声,金珠银珠跪在床榻前哭得不能自已,“小姐,小姐你醒醒。”

“太医,太医求你救救我家小姐,救救我家小姐。”

谢云舟的魂像是被抽走了般,他想起了那日谢七的话,解药是他拼死偷来的,只此一粒再无多余。

他问:“为何?”

谢七回道:“他们门主身死前连解药配方一并烧了,是以无人知晓配方。”

无人知晓配方便不能研制出解药,这也是此毒无解的原因。

无解药?

无解药!

谢云舟脑海中除了这三个字,再也听不到其他,无解药,那阿黎如何救治?

他的阿黎要怎么办?

噬血散顾名思义噬血而尽而亡,此毒最折磨人之处便是一点点消磨中毒之人的心念,让人在痛苦绝望难捱中死去。

谢云舟亲身经历过,那种难言的痛楚饶是他这般健硕的男子都受不住,更何况是江黎这般娇弱的女子。

谢云舟不敢想,日后江黎会如何。

他一把握住常太医的胳膊,“常太医你救她。”

常太医何尝不想救人,奈何技不如人,只能轻叹摇头:“将军,老朽力不从心。”

谢云舟缓缓松开后,身子朝后踉跄两下,忽地想起什么,高呼了一声:“谢七。”

无人应。

他这才忆起谢七并未跟来,不行,他要去找谢七,询问他那个什么罗刹门在哪,他要去寻解药救阿黎,他一定要救她。

无论如何,必须救。

谢七已经很久没见谢云舟如此迫切了,步子迈得凌乱不说,脸色苍白如纸,“主子,出了何事?”

谢云舟一把捏着谢七的胳膊,沉声问道:“解药你是从何处寻来的,快告诉我。”

“州丞……”谢七回道。

“真的只有一粒解药?”谢云舟问出这话是声音都是抖的,他从心里期盼可以听到不一样的答案。

“是。”谢七道,“只此一粒。”

“……”希望落空,谢云舟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身子一颤后,随即稳住,无论如何他都要去一趟。

“备马,我要去州丞。”他沉声说道。

谢七被谢云舟说蒙了,拦住他,“主子你是有哪里不舒服吗?还是说解药有问题?”

“解药没问题。”谢云舟道,“是阿黎出了事。”

“江二小姐?”谢七不懂了,江二小姐一个千金小姐能出什么事,“她……”

那种无法言明的疼痛再次袭上,谢云舟脸色暗沉道:“阿黎中毒了,也是西域的噬血散。”

谢七眼睛大睁,“她怎么会?”

谢云舟道:“快去备马,我要亲自去寻解药。”

大病初愈的人哪受得住连番变故,谢云舟说完,眼前一黑,身体晃了下,幸亏谢七扶住了他。

“主子,解药只有一粒,至此世间再次噬血散解药了。”谢七道。

“我不信。”谢云舟眼神犀利道,“阿黎不能死,我一定要为她寻到解药!”

谢七知晓劝不住他,说道:“属下同主子一起去。”

就这样,两人驾马离开了燕京城,直奔州丞而去,同谢七所说无差,解药真的没了。

他们寻了七日都未曾寻到,这七日里,谢云舟衣不解带几乎都没有歇息,为了寻解药多次与人厮杀,身上伤痕累累,几次险些倒下。

谢七劝他歇歇,可他就是不肯,一直寻,一直寻。

然,绝迹的解药即便是他再不顾性命也枉然。

失落感重重袭来,谢云舟胸口一痛,吐出一口血,随即倒了下去,两个时辰后才醒过来,醒来的第一句话是:“回燕京。”

多日未见,思念如痴如狂,为了能早日见到江黎,他们一刻未歇,跑废了四匹马终于回到了燕京城。

今日的燕京城天气很好,无风无雨,谢七看着谢云舟染了血的衣衫,提醒他还是先回府清洗一番再去看江二小姐才好。

谢云舟片刻都等不了,手握缰绳边解开氅衣领口带子边疾驰而去,须臾,氅衣飘落而下,只剩黑色袍服,袍服上面有尘埃但无血迹,这样便不会吓到阿黎了。

只是等真正见到江黎时还是被狠狠刺痛了一番。

较前几日她气色差了很多,脸颊上没有一丝血色,一直昏迷未曾醒来,谢云舟问金珠:“常太医开的药可曾按时服用?”

“有。”金珠红着眼眸道,“一直都有按时服用,可不知怎么回事,小姐就是不醒。”

她突然跪地,“将军你要救救小姐呀。”

谢云舟何尝不想救江黎,他恨不得用自己的命去救她,眼睑缓缓闭上,再睁开,“你先起来,我定想办法救你家小姐。”

“谢谢将军。”金珠话音方落,后方传来脚步声,然后是清冽的声音,“金珠,别求他。”

是荀衍。

荀衍冷着脸走过来,“若不是他,你家小姐也不会如现在这般,不许求他。”

言罢,荀衍一拳挥了过来。

谢云舟未动,任荀衍拳头落在了脸上,闷哼声响起,他朝后退去,随后,唇角有血溢出。

谢七见状护在谢云舟身前,怒斥道:“荀衍,你放肆。”

荀衍冷笑,“放肆?我还有更放肆的呢。”

憋闷了几日的火正无处发泄,见到谢云舟,荀衍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他推开谢七,把谢云舟扯到院子里,随即又给了他一拳,边打边道:“阿黎一个弱女子为何会招惹上西域那帮贼人,若是我没猜测的话,定与你屠缴匈奴人有关。”

“谢云舟你不能护她周全便罢了,还累及她的安危,你说你该不该打。”

“咚。”荀衍这拳打在了谢云舟的下巴处,顷刻间打的他唇角再次溢出血。

“堂堂的镇国大将军连个孱弱女子都护不住,谢云舟,你该死!”

荀衍下手是真的毫不留情,这一拳被谢七挡了去,谢云舟擦拭下唇角的血渍,沉声道:“谢七让开。”

“主子。”谢七一脸焦急,“他疯了。”

谢云舟冷冷重复道:“让开!”

谢七依然让开,其实这几日谢云舟也非常不好过,他把事情前因后果想了遍,最后也想到了自己的身上。

江黎从未出过燕京城,不可能认识那些下毒的人,唯一的可能,便是他们是冲着他来的,江黎只是无辜受牵连。

想到此,谢云舟懊悔至极,他护在心尖尖上的人儿因他遭如此大难,他心怎安。

别说荀衍要揍他,今日便是江昭要揍他,他也绝不还手。

说曹操,曹操便到。

江昭怒气冲冲赶来,说了句:“荀衍住手。”

荀衍停下,江昭走上前,站定在谢云舟面前,上下打量他一眼手,挥拳打在了他右脸上,“谢云舟你还阿黎的命来!”

江昭出手太重,谢云舟始料未及,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

江昭不依不饶,拎住他的衣领把人提起,接着又给了第三拳第四拳,腥红着眸子说道:“阿黎何其良善,你到底要把她害成什么样才肯罢手!”

“你不喜她便罢了,为何要如此害她!”

“谢云舟,我跟你拼了!”

连打了三拳,谢七伸手拦住,“江大人,再打下去会出人命的。”

江昭看着谢云舟半死不活的样子,冷哼一声:“他死了才好。”

话虽如此,但谢云舟乃是大燕朝的镇国将军,天子的爱臣,他总不能真把人打死。

遂,怒推他一把,“滚,以后不要出现在这里。”

谢云舟踉跄几步后站稳,脸上泛着无情,唇角挂着血渍,说话声音孱弱,隐隐还带着乞求,“阿昭,让我见阿黎。”

见不到江黎他真会死的。

“不允。”江昭负手而立,背脊挺直,“自你们和离那日起,我江家同你谢家便再无一丝瓜葛,你有何脸面见阿黎,我不允。”

他沉声道:“来人,送谢大将军出府。”

几个护卫打扮的男子齐齐走上前,“谢将军,请。”

谢云舟回眸,透过敞开的门看了眼,虽然明知什么也看不到,但还是留恋的不愿离开。

他可以同荀衍争辩,但无法同江昭争辩,只能求他,“阿昭,让我留下。”

江昭定定道:“我说了,不允,谢将军还是走吧。”

护卫见谢云舟不动,用力攥紧腰间的佩剑,只待江昭一声令下便打过去。

气氛正僵持时,金珠打开门走了出来,对江昭说道:“公子,小姐醒了,她请你进去。”

江昭一听江黎醒了,什么也顾不6得了,提袍匆匆走了进去。

谢云舟脸上瞬间浮现喜色,阿黎醒了,他要去见阿黎,刚迈一步,被人挡住了去路。

荀衍沉声道:“谢将军阿黎中毒皆是因为你,她不会想见你的,请你离开。”

谢云舟睨着他,只说了两个字:“让开。”

“不让。”今日荀衍不会让谢云舟见到江黎的,不只今日,明日后日大后日,他都不允。

“荀公子,小姐也请你进去。”这次出来唤人的是银珠。

荀衍给了护卫一个眼色,吩咐道:“守在这里,不许任何闲杂人等进去。”

等荀衍进去后,谢云舟唤住银珠,急切问道:“你家小姐可有提起我?”

银珠还气着谢云舟,语气很不好,“我家小姐未曾提到将军,将军还是请回吧。”

“未曾?”谢云舟脸上难掩失落,“当真?”

“当真,”银珠道,“小姐只请两位公子进去,不曾提及将军,将军还是离开吧。”

话落,银珠也进了房间。

门关上,谢云舟静静凝视着,心像是被什么用力捏住,痛到无法呼吸。

阿黎不想见他。

阿黎不想见他。

也对,他把阿黎害成这样,她不想见他也是应该的。

可是,他真的好想她。

真的好想。

谢云舟固执的不愿离去,就那么直挺挺站在庭院中,等着江黎唤他,他想,兴许兴许阿黎会见他呢。

他不能走,他要等着见阿黎。

然,愿望终还是落空了,他足足等了一个时辰,都未曾有人出来唤他。

谢七劝说道:“主子,咱先回吧。”

谢云舟固执的不走,“我要等阿黎。”

“江二小姐若是想见你早见了。”谢七道,“她怕是不想见你。”

谢云舟脸色暗沉,难堪至极,“那我也要等她。”

他相信只要他一直等下去,阿黎终会见他的。

又等了一个时辰,没等来江黎要见他,先等来了天子的召唤,谢府护卫匆匆来报,说天子急召。

谢云舟不得不离开谢府去了宫里,天子见他神情倦怠,询问了一二,得知事情始末后宽慰道:“谢爱卿放心,朕会再次派人去寻解药,一定给你寻到。”

谢云舟跪地叩首,“谢圣上。”

天子召谢云舟来是为了战事,他把战报给谢云舟看,问道:“谢爱卿可有何良策?”

谢云舟细细读完,沉声道:“匈奴无故停战,怕是有诈。”

“爱卿之意?”

“战。”

天子轻笑出声:“朕也正有此意,只是朝堂上那帮老臣主和,一直在上奏停战之事。”

谢云舟道:“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已经打了,臣之意继续打下去,臣相信,此战必胜。”

“好。”天子拍案,“那便继续打。”

谈完正事,谢云舟稍作停留后便出了皇宫,谢七一早等在宫门口,见他来,急忙迎上来。

“让你办的事可曾办妥?”谢云舟问道。

谢七道:“已寻到那几个人的住处。”

谢云舟眼睛微眯,“今晚子时动手。”

谢七道:“是。”

子时,一场抓捕悄无声息开始又悄无声息结束,那几个原本要逃跑的匈奴人,怎么也没想到会这般轻易被擒到。

更没想到的是大燕朝的酷刑是如此让人不堪折磨。

皮肉烧焦的气味伴着哀嚎声悠然传来,声嘶力竭的叫声响彻整个牢房,谢云舟冷声质问:“说,毒是不是你们下的?”

其中一人受不住酷刑,求饶道:“求求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谢云舟还有更严苛的酷刑等着他们,他道:“毒是不是你们下的?”

“……是。”那人残喘挣扎片刻,再滚烫的盐水再一次浇来时点头承认,“是我们下的毒。”

听到是他们下的毒,谢云舟再也耐爱不住,手中烙铁按在了那人胸口,面目狰狞道:“说,解药在哪?在哪?!”

那人一边忍着疼,一边断断续续道:“无、无解药。”

“胡说!”谢云舟气疯了,一剑削掉他的右臂,问道,“快说,解药再哪?”

那人哀嚎道:“无、无药可解。”

之后无论怎么使用酷刑,答案都是一样的,此毒无解药。

谢云舟脸上都是血迹,眼睛通红,手狠狠掐上其中一人的脖子,用力一拧,咔一声,那人脖子一歪死了。

随后他看向另外三个匈奴人,“你们想清楚了告诉我。”

一直到天破晓,谢云舟都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谢七回禀:“主子,他们一口咬定没有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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