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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你告诉我吧……当我求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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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若沉面不改色地下车。

关应钧站在车门外, 头被冷风一吹,冷静了些,“你以前住哪一栋?”

“第二栋。”简若沉朝着前面指指, 拉平嘴角。

“对你有疑心,是我的不对。”关应钧边走边道。

他向来攻无不克, 但对着简若沉的时候,以往无往不利的思维和招数似乎都没有用处。

简若沉没想到他会这么坦诚, 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

关应钧沉默了一会儿, 声音低沉轻哑,“这次想查你, 是因为我……”

他呼吸微沉,扫了一眼那双漂亮的眼睛,喉头发哽,不知道怎么说, 更不敢把心思宣之于口。

大上托石矿场位于九龙最东边, 是个贫民区。

简若沉精致漂亮,与这里格格不入。

少年站在风里,表情都没怎么变, 一派自然, 似乎坦坦荡荡, 看上去像只与虎狼平分秋色的狐仙。

狐仙只略微哈出一口气,就能让豺狼虎豹节节败退,攻守易型。

简若沉笑了一声。

关应钧这个人, 真相至上。

一旦有了怀疑和好奇心, 如果不找到答案就会一直记在心上。

他能理解这种刨根究底的精神。

这是刑警的条件反射。

但这种状态不能再持续下去了,会影响到他们之间的合作。

此时最好是让关应钧自己找个答案,因为现如今, 他无论说真话还是假话,关应钧都不会信。

他只会信自己看到的。

简若沉默默把手揣进兜里,对着廉租房扬起下颚,“查吧,不过你既然想查,那就要准备好承担后果。”

·

关应钧跟在简若沉身后,后悔没多看几秒他的眼睛。

如果多看几秒,他就能知道简若沉是在真笑还是假笑。

现在只能往前。

廉租区的灯是临时搭的。

风一吹,铁皮圆锥形灯罩一晃一晃,灯光把布满粉尘的路照得崎岖不平。

关应钧扫了眼四周。

他做卧底时都没住过这么破的房子。

在曼谷,只有制毒的底层工人和贩|毒马仔才会住草棚和集装箱。

怪不得简若沉要当众和江鸣山撇清关系。

但凡江鸣山能从指缝里漏出一点钱,简若沉也不至于吃这么多苦。

两人错落的脚步声落在工地边的碎石和沙地上。

简若沉停住回头:“就是这里,我以前住在二楼第三间。”

他冲着楼上扬起下颚,“去吧。这儿人员流动大,住的都是在石矿场上班的工人,也不知道我之前住的房子有没有被租出去。”

简若沉表情平静,“如果没租出去,房东应该就住在不远处的厂房居民区,我们可以去叫他开门。”

关应钧攥着拳,指节有些泛白。

明明是他在探究简若沉,却觉得自己才是被审判的那一个。

简若沉只在医院里说错话时有短暂的犹豫,后来就一直如此……游刃有余。

他抬手敲响廉租屋的门。

里面很快传来拖着脚跟走路的声音。

男人拉开门,不耐烦极了,手里还拎着一个酒瓶,“大半夜的谁啊。”

铁皮门一开,一股热气伴着酸臭味冲出来,臭烘烘的,混着些呕吐物的味道。

简若沉被冲得后退一步,却见鼻子敏感的关应钧一动不动杵在门口,掏出证件道:“cid,过来查点事情。”

那人的酒一下子醒了,“阿sir?我应该没犯事吧?”

关应钧没正面回答,抽出工作簿问:“你什么时候住进来的?对上一任租客了解多少?上一任租客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男人一听阿sir要查的不是他,连忙配合道,“我一个月前就住进来了,这里的房子便宜紧俏,离上工的地方又近,一空出来我就住进来了。”

他摸着头,嘿嘿一笑,“上一任租户在我们石矿场很有名,长得很好看,整个人白白的,据说耳尖上还有一颗小红痣。”

漂亮的美人,总会成为工友们闲暇时谈论的对象。

关应钧手指用力,笔尖在工作簿上画出一道扭曲的弧线。男人语调里的妄念让人心烦。

他眼眸沉沉抬起,“上一任租客留下来的东西呢?”

男人舔舔唇,心虚道:“当废品卖了。”

简若沉悠然。

心说:说谎。

不过这次他不会提醒关sir。

关应钧道:“你说话时脖子涨红,鼻尖充血,微微偏头,嘴唇抿起一瞬。你在说谎。”

简若沉:?

关应钧居然学会了撒谎的微表情?

他走出来,“我想把书拿回去,还在你这儿吗?”

关应钧诧异,心安了些。

这样坦荡配合,就算有猫腻,或许……或许也是无伤大雅的小问题。

男人看到简若沉,愣住一瞬。

太好看了,真的和天上的神仙一样。

可惜是个男人。

他咽咽口水,五迷三道地开口:“书……书我烧了一部分,只有一本了。”

简若沉:……

你说你,怎么不烧完呢。

原主的书虽然都是二手书,但保不准上面有原主的字迹。

90年代的香江,警局还没有专门的字迹鉴定,需要找外援。

但李长玉就是关应钧的外援啊,李老师可是犯罪心理学的全才!

简若沉心思电转,对着男人伸手,“一本就一本,能还给我吗?”

男人喝了酒,本来就没清醒到哪里去,面前的人一笑,他立刻目眩神迷地转身,从一个放了柴火的油漆桶下面,抽出了半本浸满了柴油的书。

书本上半部分已经被烧成碳色,下半段染了黄油,脏得无从下手。

简若沉伸手过去,却见斜里伸出来另一只手。

关应钧用手帕提着书本一角,抓住了,“我来吧,免得弄脏你。”

简若沉抿唇。

关应钧看向扉页上的名字。

很稚拙的笔记,一笔一画写着简若沉三个字,楷体。

不像简若沉,写起字来铁画银钩,自信又带着笔锋,很有力,一看就专门练过。

不用鉴定就知道是两个人。

他不动声色将名字那一角撕下来包在手帕,心里却想。

或许是他记错了,简若沉根本写不出书法大家一样的字迹,这就是简若沉能写出的字。

他记错了,等简若沉在车上,重新写过后再下定论也不迟。

关应钧把书还回去,“泡油泡成这样也用不了,你继续烧吧。”

简若沉转头问男人,“还有别的吗?我可以花钱买回自己的东西。”

得把东西都过一遍手,掌握好信息,这地方他不想再来了。

这世上所有人都爱钱。

利诱之下,浑身酒气的男人从边上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塑料瓶,瓶子上是两个用记号笔手写的黑字——维B。

男人盯着简若沉的脸,搓手道:“只有这个了,我问过房东,他说这个是……是什么补品,我本来想自己吃的,有天早上嚼了四颗,当天就晕在工地上。”

“后来我就不敢吃了,这玩意到底怎么吃?是嚼着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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