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疤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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蜻蜓点水般的,微凉中带着一丝柔软。

宁锦婳瞳孔骤然收缩,她根本没想到他这么做,等人反应过来,男人已经放开她了。

他伸手理了理她鬓角的碎发,粗粝的指腹触碰娇嫩的肌肤,带来一阵颤栗。

“莫慌,一切有我。”

宁锦婳怔了片刻,倏地推开他,咬着牙道:“你、你如今怎如此孟浪。”

她指尖紧紧攥着袖口,心中翻涌澎湃。

“我今日身子不适,你若真想,我……”

话音未落就被打断,男人声音淡淡,“婳婳想到哪里去了。”

陆寒霄眉目冷峻,看起来再正经不过,“为夫尚有公务在身,岂可白日宣.淫。”

“……”

宁锦婳咬牙暗恨,若旁人看他这副样子,说不准就被骗过去了,可她是谁,这么多年下来,她还不了解他?

十几年过去,两人相识的第一面,她可记得清清楚楚。

恰好,也是在一个冬天。

.

那时她是五公主的伴读,说是伴读,但大齐奉行女子无才便是德,对女子的课业并不苛刻,她在四书五经都读不明白的年纪,终日陪着五公主玩闹。

上书房要迎接一位滇南来的新客,她们两个深宫宅院里的小姑娘,连城南都没去过,更别提滇南。听说那边都是未开化的蛮子,又脏又臭,这样的人怎么配跟她们一起读书呢?

于是,趁着太傅没来,五公主悄悄在上书房做坏事,宁锦婳在外面望风。寒冽的风雪呼面而来,落在卷翘的睫毛上。她揉揉眼睛,忽地看见远处回廊里走来一个黑衣少年。

他年纪不大,身姿却高挑修长,至少在小小的宁锦婳看来,要仰着头才能跟他说话。

“嗳——你是谁啊,我怎么之前没见过你。”

黑衣少年淡淡扫了她一眼,目不斜视往前走。

他竟敢不理我?

宁锦婳愣了一瞬,从未受过如此忽视。当即迈着小细腿噔噔跑到他跟前,竖眉冷喝,“大胆!你是哪家的,报上名来!”

“……”

“看什么看,说话!”

“……”

“可惜了,长这么好看,却是个哑巴。”

宁锦婳自以为找到了真相,既然如此,她就不跟他计较好了。她骄矜地扬了扬下巴,“不许进去。”

“我们要整那个滇南来的蛮子,你小心一点,不要误进陷阱哦。”

少年闻言一顿,当真停下脚步。他有一副极好的相貌,面如白玉,俊眉朗目,一身黑衣肃肃站在那里,让身后无边的白雪成了衬托。

她一时看呆了。

……

宁锦婳永远都不会忘记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在她误以为他是个哑巴、并对他说了不少“滇南蛮子”的坏话后,他站在太傅身侧,声音带着少年独特清冷,“在下陆寒霄。”

他目光逡巡一周,最后落在震惊的她身上,面无表情地加了句,“从滇南来。”

……

第一次见面就在他手里吃了个闷亏,后来相处多了,宁锦婳更知道这厮是个心黑的芝麻馅儿,面上清清冷冷,背地里不一定打什么坏主意。

时隔多年,如今再次尝到这种有苦难言的滋味,宁锦婳心底一阵憋屈。她咬着牙狠狠道,“那真真不好意思,妾身误解您了!”

陆寒霄挑眉,“好说。”

“……”

宁锦婳飞过去一个白眼,一把推开男人。她抚平了衣襟袖口,在迈出门槛的一瞬,忽地停下来。

“陆寒霄。”

“你不要骗我。”

他承诺过的,会护她父兄周全,她年幼丧母,父亲和兄长是她最重要的人,他们任何一个人出了事,都是她不可承受之痛。

宁锦婳压下心头的涩然,脊背挺得直直地,走出房门。

一路上,她的心里并不平静。

其实她心里还有许多话,方才并未问出口。比如说除夕夜,那男人究竟有什么计划,有没有危险?

再比如说,“姜夫人”母子是谁。

宁锦婳承认,她害怕了。

怕问出她不能接受的答案。这么多年,他们吵了这么久,但她从未想到有一天,会有别人夹杂在他们中间。

即使她曾打定主意和离,她也是想一个人好好抚养他们的孩子,从未想过再嫁。更没想过陆寒霄会娶别人。

男人三妻四妾是常态,但那是陆寒霄啊,他……他怎么能娶别人呢,他曾在宁府的祠堂里,当着列祖列宗的面发过誓,说此生不二色。

可她又不受控制地想,他也是个男人,在滇南那一年,相隔千里,他一封书信都未曾写过,是不是因为身边有了人,夜里红袖添香,好不快活。

恍恍惚惚间,宁锦婳差点撞上廊边的红漆木柱,多亏管家全昇及时叫了一声:“王妃当心。”

她蓦然反应过来,面露惭色,“多谢全叔。”

全昇缓缓走来,“王妃在想什么,怎这般出神?”

宁锦婳怎么好意思说出来,不过转念一想,全昇是陆寒霄的心腹,随着他从滇南来京城,这么多年,与她也有些交情。情不自禁地,她开口道,“全叔可否知道……姜夫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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