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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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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京的南关火车站是地处金京、苏诏两大干线枢纽上最重要的客运车站。

始建于天启十七年,皇朝被推翻之后,由新政府对原站进行了部分的修缮、改建,规模更大,运量更足,是上官易之管辖的地盘,也是去西煌方向的最快捷方式。

静水和承箴被接来金京的时候,也是在这里下的火车。

不过当时是白天,而现在是晚上。

站台上的路灯光线昏黄,把每个人的影子都拉得长长的。数月而已,却物是人非,站在静水身边的人已经换成了陆子漓。

今晚开始了她生命中的又一段未知旅程,她跟自己说不用怕,若这次平安回来,那么一切的一切都将结束,她将回到茹苑,和承箴一起开始新的生活。

去西煌方向的火车在对面的二站台,需要走上那道钢架天桥。

走在最前面的是陆子漓及近身随从阿远,静水在中间,后面分散跟着数十个同行的陆家兄弟。

他们没有再是黑衣黑帽的统一打扮,全部换上了普通的旅行便服,混在人群中应是没什么特别之处,可常年江湖生涯所养成锐利眼神、习惯性的防备神态,却是隐藏不住的。

有心人几乎不需要怎么识别,也能看得出哪些是旅客,哪些是陆家的人。

对于陆子漓忽然接受了去西煌,在陆家产业上下有了不小的震动。

这点,连深居漓园的静水、都能从陆子漓这十日来的忙碌及紧绷中感受得到。

虽然她也并不知道西煌之行的目的何在,可确定一点便是陆子漓不会打无把握之仗,他甚至还借用了上官家的无编制精锐,想必这趟买卖应是重要的。

如此重要的事情,他还要带着自己这个累赘同行,想必自己就是那个人质,用以保证上官易之会言出必行。

静水苦笑,不知道承箴花了多大的力气才能说服上官先生来去救自己,这是恩,她会记得。

可是显然,走在前面的陆子漓,是她苏静水的怨。

阳春了,虽是夜然也仍旧暖了。陆子漓身上着了件玄色薄料西洋昵大衣,歪戴了顶同色的帽子,帽子的款式有些不同,不是普通的黑沿礼帽,边上略窄了些,被陆子漓压低至眉间,更多了些许神秘。

站台上也有出行的小姐太太们,目光均会不由自主的被陆子漓的气势所吸引,一见之下粉颊上大多现了份娇怯。

而看向跟在陆子漓身后的静水之时,那娇怯便化为刻意不以为然的审视和不屑,静水被这么多道目光刺着,甚是不舒服。

且更让她觉得不便的,还包括身上的这套衣裙。

这是临出门之前,陆子漓让丫头宝喜送来给她穿上的行头。

其实这衣裙并非不好看,相反,是太好看、太考究。

浅碧十层团花绣的百褶长裙,同色系的上装及短斗篷之缘和裙边都镶有一指宽深碧绸边,让面料更具垂感。

静水的长发挽出个未出阁的小姐会梳的俏皮发式,斜插了雪香簪,双耳戴了同套耳环,腰间没有悬挂其它垂饰。

整身装束真真衬了静水的名字,清嫩而雅致,好一泓碧水之波。

在漓园穿戴齐整之后,连陆子漓看到她第一眼都怔忡了些许,可随即便没好话的来了句:“果然可以,难怪让纪承箴那毛头小子念念不忘。”

静水不语,肃身站着。

陆子漓微皱了眉端详了会儿,走过来拉开妆匣捡了嫩粉胭脂递向静水,“眉目倒是不用再画了,脸颊和嘴唇太过苍白,外人瞧着还以为我亏待了你。”

静水不接,冷淡的回应,“我从不用这些东西,谢二少爷费心。”

“你有两个选择:一是自己完成;二是我亲自帮你。”

静水立刻接了胭脂,对妆镜马马虎虎抹了些,镜中的她一双妙目含了些许怒意,而陆子漓却极惬意舒心。

想到出门前的这一幕插曲,静水此刻更觉得前面的陆子漓格外的讨厌。

走上人行天桥,一步步的上着台阶,本以为这条路就这么过了、算了,百无聊赖抬眼,视线却凝固在对面正下着台阶的人身上,心跳忽地就漏掉了一拍,震惊间,绣鞋便踏在忘了提起的裙摆上。

轻“呀”了声身子不受控制的前倾,眼瞧着就要与台阶来个亲密接触,额间一痛,却是撞在了另一种坚硬之上:是陆子漓的胸口,他刚好回身扶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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