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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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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丢人,我丢大人了!”

周醒一路往回走,一路跟冯念讲电话,“出门时候,竹子姐问我眼睛怎么怪怪的,我还在那谄呢,说想她想的。”

冯念“嗯嗯”敷衍,“那她怎么说。”

周醒捶胸顿足,“她让我好好休息呗,她还笑呢,出了酒店,被她那个姓孟的朋友好一顿嘲。”

冯念叹气,“这么丢人的事,还专程打电话来跟我说,你也不容易。”

周醒说是啊,“谁让我就你这么一个好朋友呢。”

电话挂断,隔了两分钟,又打来。

冯念接起,耐着性子,“怎么了呢。”

周醒喜滋滋,“刚才竹子姐给我发消息,跟我说回家洗把脸再睡,带妆睡觉对皮肤不好。”

冯念无言以对。

周醒嗲声,“她真体贴,对我真好。”

除此外,孟新竹还附了份物品清单,拜托周醒帮她带到酒店。

回住处,周醒见门垫上搁着周凌的拖鞋,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大概去车行了。

工作狂带伤也不给自己放假,跟老婆吵架却是积极,凌晨两点还爬起来找人麻烦,不该用劲儿的地方瞎用。

房子里静悄悄,大概是小时候偷周凌东西偷惯了,周醒不自觉又开始贼眉鼠眼,换了拖鞋往里走,脚步很轻。

四处检查完毕,确定没人,再看一眼手机上物品清单,周醒试着去开主卧门。

没关!

竹子姐睡的半边床腾空了,周凌睡觉倒是挺老实,本分待在自己的位置,因此床很明显空了一大块,孤单单的被褥和枕头,略显寂寞可怜。

她到家第一天,她们就分居,直到现在还没和好,战火甚至愈烧愈烈,周醒还挺有成就感的。

找到竹子姐说放电脑和书的柜子,周醒把东西装帆布包,又取了几件衣服,临走前看到床头柜上双人合照,她脚步一顿,思索片刻,把相框带走。

回到客卧,她从行李箱里把卡包翻出来,夹层摸出一张证件照,拆了相框,用证件照把周凌的脸替换成自己,相框复原后放回主卧。

生怕周凌看不到,还特意把相框摆在周凌睡的这边。

捂嘴偷笑一声,便要转身离去,周醒又倏地回头。

大眼咕噜转,挠挠腮帮,她甩了拖鞋爬上床。

躺在周凌的位置,周醒伸手去摸另一半空空的床,幻想竹子姐就睡在旁边,手虚空抚,“姐姐,你的头发真顺。”

小时候她也干过类似的事,不过是把枕头被子幻想成周凌,骑在上面暴打一顿。

癔症发起来就没完,周醒翻个身,腿搭上去,“周冰冰那个死鬼,哪里比得上我。”

感觉还不够真实,她把枕头扯来搂怀里,凑上去闻,“姐姐好香的,嘿嘿——”

横躺打滚,周醒像只主人不在家偷偷上床玩的宠物狗,时而“嗷呜”,时而“咿呀”,好不快乐。

正是忘形之际,房门豁然被推开,周凌脚步一顿,凝眉望来。

始料未及,周醒呆住,连逃跑都忘记。

“孟新竹呢?怎么没看见人,我们来了也不知道去接一下,是不是还在睡懒觉。”

话音还没落地,俞书华从门外挤进来,抬目便见周醒四仰八叉躺在周凌的床上。

“你你你——”俞书华登时尖叫出声,颤着手,在周醒和周凌之间来回指。

“哎呦我的天爷呐!”她拍着大腿开始嚎,“家门不幸啊,真是家门不幸!”

“妈你听我解释……”周凌无力辩驳。

“我不听,眼见为实,我不听!”俞书华甩开她手,连连跺脚,“冰冰你也太不知轻重了,她可是你妹妹!”

周凌转而怒视周醒,“你怎么回事!赶紧给我滚下来!”

周醒愣愣从床上坐起,见门口周贤斌也探个脑袋,先是震惊,再是愤怒,最后摇摇头,没眼看地走开了。

俞书华泪流满面,“我前面只当你们是胡说八道,不是亲眼所见,我还被蒙在鼓里。”

“妈,你先休息,等我处理一下。”周凌把俞书华扶到沙发。

周醒嘎嘎乐,又是打滚,又是蹬腿,扯脖喊:“妈,待会儿我给你泡茶,八宝茶,西北特产——”

周凌满身如有实质的红蓝火焰杀回房,甩上门,一把将周醒拽起,“你在我房间干什么!”

“我睡觉呐。”周醒无辜眨眼。

“为什么不在你自己房间睡!”周凌质问。

“你的床比较大。”周凌顺口接。

眼角余光瞥见什么,周凌松开她,一把抓起床头相框。

周醒立即凑个脑袋上来,“我们般配吧?”

“阴沟里的老鼠。”周凌给出评价。

懒得跟她扯淡,周醒双手撑床,翘起腿,“我以为你多大本事,破个脑袋也把爹妈抬出来。我是阴沟里的老鼠,你是什么?你还没断奶?巨婴?晚上是不是还得拍着你后背讲个童话故事才能睡得着?”

周凌不理,相框拆开,把周醒照片直接扔地上。

“我还要呢。”周醒弯腰捡回,呼呼吹干净灰,揣兜里,“用一张少一张,洗照片不花钱呐?”

“滚出去。”周凌横臂指。

周醒不走,起身在她面前站直了,“我问你,你是不是又要把爹妈抬出来,威胁竹子姐回到你身边。”

周凌垂眼,默然盯着相框里的孟新竹。

照片有些年头了,边角微微泛黄,还有小块斑驳的水印和无法清除的黑黄霉点。

那时她们还很年轻,住在郊外的出租屋,周凌短暂爱好过摄影,春节时,孟新竹用加班两个月换来的奖金买了相机送给她,照片便是用那台相机拍摄。

毕业没多久,又跟家里决裂,她们经济状况并不乐观,相机远不如一张舒适的床垫来得有用,为此两人大吵过。

但最后相机还是留下来,裹着毛

毯坐在小沙发,她们拍下这张照片。

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脸颊贴着脸颊,面对镜头,展露笑容,人生为数不多的、由衷的幸福时刻定格。

从一台相机,其实就可以看出两人性格上的巨大差异。

孟新竹追求浪漫,更趋向满足精神上的快乐,而周凌始终以实用为标准。

后来她们常常因为这个吵架,孟新竹喜欢购置鲜切花来装点房间,而鲜切花保质期太短,周凌不喜,她不愿意花时间和精力打理、换水,也不想看到花朵凋亡,枯腐灰败。

孟新竹曾经问,这世上真的存在不需要打理,而永远保持新鲜活力的事物吗?

周凌回答是,有假花,做得很精致漂亮的假花。

纵使缺乏灵魂、流水线生产、千篇一律,没有生,也没有所谓死。

——“我在你眼里,也是一束假花吗?你不需要打理,也不用担心凋亡,想起来的时候,才看上一眼。”

——“可即使是假花,也会蒙尘,也会失色。亲爱的,这世上没有一劳永逸。”

所以她离开她。

指腹细细摩挲她的眉眼,那些好时光终究是回不去。

周凌抬起头,“你倒是提醒我了。”

纵是死物,她没有主动丢弃,它烂也得烂在这间屋子里,哪儿也别想去,更不允许有人夺走。

周醒恼怒,咬牙低声,“同样的把戏,用一次就够了,你别太卑鄙!”

“那你教教我?”周凌挑眉。

周醒强压怒火,“我凭什么教你,我巴不得你们快点分手。”

相框重新组装好,搁在床头,周凌淡声:“我卑鄙,你也没多光彩,挖人墙角,破坏人感情,千方百计跟别人的女朋友制造机会独处,是遗传你父亲吗?”

她凉凉道:“你去周存伟家一通打砸,好不威风,实际呢,你跟他不过是一丘之貉,基因里的劣根性。”

周醒脸霎时红透,仍不甘示弱,“你光彩?她早就不喜欢你了,你还想方设法把她留在身边,道德绑架她,精神压榨她,甚至用父母和阿嬷来威胁她,别太爱了我说。”

“不管她还喜不喜欢我,我们相识十五年,共处七年,都是事实,她之所以还没有下定决心离开,说明对我还是无法割舍。”

顿了顿,周凌继续道:“而你,不过是仗着新鲜感,在她面前耍些拙劣的小把戏,你的爱慕就是趁虚而入,拐人女朋友的话,未免太廉价可笑。”

对方字字若刮骨钢刀,言语刺激下,周醒羞愤至极点,一时哑口,只克制攥紧双拳。

“还想动手打人吗?”

周凌谑笑,“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还挺快意恩仇的,满身江湖绿林气,豪情万丈。”

逼近,周凌拍拍她的脸,“牢记身处法制社会,妹妹,也不是小时候了,还一堆人惯着你哄着你。你是不是觉得你这副样子在竹子面前很威风得意,你有照过镜子吗?看看你的脸吧,红鼻子小丑,真是丢人显眼。”

用力挥开她的手,周醒低吼出声:“我怎么也比你光明磊落!我会讨她欢心,比你高高在上装得二五八万强,你以为你很拽吗?你更可笑,你以为你是谁,大清早就亡了,还活在唯你独尊的精神世界里,你才该好好照照镜子!”

“我可笑,我丢人,竹子姐就喜欢我,她连做梦都叫我名字。”

周醒得意哼声,“实不相瞒,我这趟回来是帮她拿东西,她特意嘱咐,现在的住址不要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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