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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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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绵青山,停僮葱翠,汇聚成河奔涌而去,天气晴,有云,高速上风很大。

车辆时速越快,受到大风影响会越强烈,稳妥起见,周醒缓缓降速,也看到身侧孟新竹攥紧安全带的手指松懈下来。

周醒再抬头瞄一眼内后视镜,周凌套着U形枕睡着了。

“竹子姐是不是担心我车技不好。”周醒目视前方,朝孟新竹微微侧了一下脑袋。

周凌开高速的时候没见她这么紧张。

“也不是。”孟新竹小声为自己辩解,“只是副驾和后座视角不同。”

周醒不说话了。

视角问题可能是一方面,但更多,还是竹子姐不够信任她。

或许是对她还缺乏了解,内心把她当作小孩子,即使拥抱和亲吻,都算作奖赏,撒撒娇,磨几句嘴皮子就能讨得。

周醒想起昨晚,倾倒她怀抱时,她手下意识托来后背,脸颊贴到人家额头,轻轻地蹭,大姐姐教训小妹妹的口吻,“看你还敢不敢调皮。”

某个瞬间,胸海情绪翻涌,周醒心口针扎似的痛,想翻身恶狠狠去咬她,告诉她——别再拿我当小孩子了。

玩闹间,唇几次擦过她颈侧皮肤,她都没有察觉,心无芥蒂与人嬉戏。周醒配合演出,忍得蛮辛苦。

直到分离前,她们颠倒了位置,周醒把她压在身下,将她双手高举至头顶,问她服不服。

她挣脱不开,有些着急,身前一片凌乱,急切扭动腰肢,却越忙越乱。

电光火石间,周醒几乎失控,想对她坦白一切,彻底捅破那层窗户纸。

幸好没有。

否则前功尽弃,全部功亏一篑。

周醒松手退开,她慌慌张张起身逃至卫生间,很久都没出来。

也许她已经感觉到了,在暗暗考量她们之间的关系,是否已经称得上‘逾矩’。周醒只能熄灯装睡,骗她回到身边躺下。

幽幽发香,沁润心脾,也若刮骨钢刀,凌迟血肉。

凭什么呢?周醒感到不公,她们也算是同一时间认识的,她只比她小了几岁,凭什么站在她身边的人不能是她。

周醒也有点想不通,竹子姐为什么一面劝她放手,一面却又纵容。

牵手,亲吻,共枕,对她百依百顺。

那也许有一种可能,周醒大胆猜测,竹子姐或者早就察觉到了,她喜欢她。

她情绪敏感,不是迟钝的人,被呵护,被偏袒,被痴痴凝望着,被爱而不得,那种感觉应当是很不错的,即使不能回应,也能满足人被爱的虚荣心理,尤其在她受苦遭难的时候。

会感动吧,会幻想,会产生依赖。

如果是,不敢表露,慌忙逃进卫生间,除去道德感束缚,还有什么原因呢?

假若她抗拒、讨厌,可以明确拒绝,她为什么没有。

答案只有一个,周醒笃定,竹子姐对她或许也是有好感的。

是了,她那么好,那么勇敢,身上数不完的优点,走路上连只狗都回头望着她恋恋不舍。

然而尽管如此,经过昨晚,周醒还是能感觉到孟新竹刻意的疏远和冷淡。

早晨她起床熬粥,结果人家以肠胃不适为由,一口也没吃。

不过周醒很擅长安慰自己——爱是想触碰又收回的手。

克制、矜持,爱而隐忍不发。

嗯,彼此彼此,她们果然天生一对。

随后周醒又自嘲,自己pua自己这方面,她也算个中翘楚了。

否则哪能坚持喜欢孟新竹这么多年。

那一锅粥也没浪费,周醒吃了大半,阿嬷和周凌也吃了。

饭后阿嬷送她们出门,千般留恋万般不舍,还忍不住抹了把眼泪。

周凌说想接她过去住几天,她又拒绝,说不喜欢大城市的快节奏,就愿意在小镇上跟老友们搓搓麻将打打牌,过她的悠闲小日子。

表面看周凌是体贴阿嬷,周醒坏心眼多,觉得她不过是想尽办法让竹子姐在身边多留几天,只把阿嬷当工具人。

还好阿嬷没有上套。

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没问题,周醒向来习惯用最大恶意去揣测别人,而结果往往都正中下怀。

可别小看了周凌,说不定她现在就在装睡,偷偷观察她们呢。

“其实我车技不错的。”周醒说:“你要实在害怕,我慢点开也没关系。”

为证明自己,也是赶巧了,周醒下巴尖指指前面一辆不停变道的白色suv,说司机肯定有问题。

车辆频频变道,随后靠右行驶,大概是觉得安全,然而没过多久,又超速贴上前面一辆大货。

大货老司机,躲开了,周醒继续观察,确定白车司机疲劳驾驶。

距离服务区还有三公里,周醒追上去,鸣笛示警,白车果然出现变化,不再继续压线。

孟新竹提醒小心,父母离世后,回镇上有好几年她不敢上高速,宁愿多几个小时赶火车。

周醒说没事,保持安全距离,始终跟在白车身后,见他情况稍有不对,就鸣笛提醒一次。

“这时候人是钝的,反应很慢,行为也不受控,高速上大家车速都很快,假如发生事故,很容易引起连环车祸,非常危险。”周醒解释说。

孟新竹知道,她父母就是这么没的。

距离服务区还有五百米,本来她们不用休息,周醒还是跟着白车进了服务区。

往常遇见这种事,周醒滴两声就完了,才不会多此一举跟过去。但今天不一样,为了在姐姐面前显得她很能,必须得跟。

停车,解安全带,周醒下车,孟新竹小跑追上去看。

来到白车面前,周醒敲敲车窗,对方按下玻璃,周醒弯腰去看他,“哥们儿,你有点不对劲啊。”

“是是是。”对方一直揉眼睛,“开了五个多小时了,确实有点累。”

“喝点水休息休息。

”周醒说。

对方连连向她道谢,叫她大妹子。

“看吧。”周醒回头,大拇指往后一戳,冲孟新竹不满皱了下鼻子。

赶紧给我夸!她脸上明明白白写着。

还真让她装到了。

孟新竹从善如流,“暴暴真厉害,这都能看出来,聪明、勇敢又善良,真是个绝世大好人。”

既然已经下车,就歇会儿再走,周醒找了块僻静地方,腿抬到铁栏上,弯腰做做拉伸也活动活动。

空地上风很大,长发迷乱了眼,孟新竹迎着风的方向,随意将长发捆个马尾,周醒视线落在她素白姣美的面颊,又唯恐被发现,匆匆地移开。

孟新竹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

“其实我早就没把你当小孩子了。”她睫毛被风吹得微微颤抖,唇角上扬,不知回味的什么。

“但有些人,童心不会随年龄增长而流失,不管长到多大年纪,依旧充满天真纯质的可爱。”

“那你会喜欢这类人吗?”周醒立即问,“天真可爱的,像我这样的。”

孟新竹偏脸看她,“谁不喜欢呢?”

顿了顿又补一句,大概是怕她误会,“阿嬷,还有你姨妈,双胞胎,简直是老幼通吃。”

周醒哂出一声笑,不置可否。

也不必解释得这么清楚,倒显得做贼心虚。

呵呵!

此地无银三百两!

“回去吧。”周醒率先迈步,顶着风往前走,“春末初夏,天高云淡,是放风筝的好季节啊!”

也没关系,周醒一路走一路想,就继续不把她当回事,继续敷衍她吧。

生活中不乏此类情况,小心提防,慎之又慎,反而会将自己置身危险之中。

因在不经意间投入过多关注力,沦陷而不自知,直到彻底失守,才匆匆忙忙逃离,却发现为时已晚。

昨晚那场旖旎缠绵的粉色幻梦(单方面的脑补),周醒每每回味时,都会刻意把那句“就放弃吧,别再执着了”消音并在字幕打上马赛克,眼不见为净。

周醒从小叛逆,人家不让做什么,她偏偏要做,从来吃软不吃硬,决定的事也不会轻易改主意。

跟妈妈出国前的那个秋天,妈妈说想做一罐家乡的桂花蜜带走,她要去小区楼下摘桂花,提前问物业,可不可以摘。

物业说建议不要,她并不接受建议,提着塑料袋就下楼了。

事先询问,只是假装有礼貌,这是她的习惯,有时也可以理解为挑衅,或是下战书。

孟新竹建议她不要执着,她偏要。

上车,继续往前,路有尽时,心野无疆。

下高速进市区,从周存伟家附近过,周醒找了个地方停车,回头跟周凌和孟新竹商量,“你们先走,还是等我过去办点事。”

“什么事?”周凌没注意到这是周存伟家附近。

“尽孝。”周醒说。

孟新竹困惑,本能

往窗外看(),感觉街道有点熟悉。

周存伟搬家的时候⒈(),她跟周凌来过一次,但已经是好几年前,记不清了。

“找周存伟。”周醒也不卖关子。

“啊——”孟新竹恍然,“要一起去吗?”

“肯定没好事。”周凌说。

周醒想想说:“一起去也行。”

孟新竹点头,“那走吧。”

周醒第一次来,只知道大概范围,定位是冯念发给她的,她导航过去,发现周存伟住得挺高档,山体公园附近的独栋别墅。

第一关就是门卫,保安亭给周存伟家里打电话,周醒努努嘴,周凌看她一眼,还是接了。

“是我,叔母,我是周凌。嗯嗯,顺道过来看看……”

电话挂断,保安亭放行,周醒重新启动车,朝内后镜翻了个白眼,“叔母叔母,你也真叫得出口。”

她手用力捶了下方向盘,“就她也配?才比你大几岁,叫姐都是抬举。”

周凌说辈分在那,周醒骂她装,周凌也火了,“不是为了帮你?不然她傻逼了才给你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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