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镯上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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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内虽灯火通明,却寂寥安静。

夜色职中,格外诡谲。

“见过北越王。”

守在甘露殿外的小太监低声行礼,手里的拂尘被顺得柔滑,可见是平时万般小心的宝贝。

樊封转眸:“陛下可睡了?”

小太监苦哈哈地回道:“还没,说今夜一定得见了您才回寝殿,奴婢们怎么劝都没用。”

说着,他步履匆匆地去推门,樊封一抬头,便远远瞧见稚气未脱的小皇帝一袭明黄色龙袍,正百般无聊地伏在桌案上,还拿了支笔,不知道是在写写画画什么。

小太监很有眼力劲儿,不仅顺手关门,还退到老远的地方,生怕自己听着一点儿贵人们的谈话。

他向来捏得清自个儿身份。

甘露殿是历代皇帝勤政办公之所,这里被姬氏子孙修建的肃穆庄严,浴血而来的帝王会喜欢,可舞勺之龄的少年郎却只觉得压抑。

瞅见他来,姬未沉立马丢开紫毫,笑着迎上去:“赫川哥哥你终于来了!”

樊封扬眉:“陛下,注意仪态。”

姬未沉脚下猛地变沉,他撇嘴,哼唧一声:“朕现在都是皇帝了,谁还能管着。”

无奈地叹了口气,樊封让他先坐下。

视线停在少年纯粹清澈的鹿眼上,心头生出几抹恍惚。

与寻常赐牌子入宫待宠的妃嫔不同,小皇帝的生母也就是先太后夜氏,是被先帝强掳进宫的。

传闻当年上元节先帝微服私访,对清湖边放莲花灯的夜氏女一见钟情,不顾对方与青梅竹马已有婚约,不仅在大街上出言轻薄,次日还强横地下旨召见。这一见,妙龄纤纤女的清白就没了。

樊封对那位名满天下的夜氏女记忆很深,当时他身份特殊,留在宫内全凭借养父在再早一任太后跟前的薄面。可是信佛念经的老人会珍视他这一条命,那些连命是什么都没摸索清楚的皇子公主们却不会。

他被锁在柜子里,黑夜降临,他连自己的手都看不见,就在以为自己就要这样被关到死的时候,是一位身穿白裙的女子打开了锁。

后来他才知道,救他的人,是当今贵妃。

“赫川哥哥你看。”

回忆戛然而止,樊封循着清朗的嗓音抬头,便看见小皇帝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十几张仕女图。

他眉尾一抖:“陛下这是何意?”

姬未沉笑嘻嘻地抽出其中一张:“朕盘算着北越王今年也二十有五了,早就过了适龄成亲的年岁,这可是终身大事,不能拖。这不,朕今日审阅了一整天,还是觉得宣城侯家的小女儿最合适,相貌品性皆是上乘,哥哥看看?”

“……”冷着一张脸,樊封死死盯着那张已经递过来的仕女图,恨不得把它撕了。

清了清嗓子,他娓娓道:“陛下,成家一事臣不急。”

“可是朕急啊!”

姬未沉看他这么不上心,连声音都大了:“就在一个时辰前,姓温的又来找朕,说朕该选一批秀女进宫了,你得赶紧出点动静给他早点事情做,不然他一天到晚老盯着朕。”

原来如此。

樊封了然地笑了笑,难怪这小子今天一反常态,原来是又被温大丞相灌了一壶。

一把将那些精挑细选的仕女图拨开,他道:“这些画像都不必看了,北越王妃的位置,臣心里有属意谁来坐。”

“当真!”一听他如此解释,姬未沉激动的不像样,抓心挠肝地抛出问题:“是哪家的姑娘?朕之前见过吗?漂不漂亮?她认识你吗中意你吗?”

樊封没过多解释,只幽幽道:“陛下,臣听闻您今日只学了半日的书,可是忘了与臣的约定?”

全身的寒毛皆一竖,姬未沉怂了。

殿外传来两声夜莺啼叫,树叶的沙沙声也紧随其后。让人不知道这声音来自风,还是调皮的莺。

小太监提着长明灯,恭敬地送走了气势骇人的北越王。

待他回神,汗涔涔地又朝里面看去:“陛下可要就寝了?”

扶着珠帘金冠,姬未沉摇头:“你去跟礼部说,把今年的春狩办得大些,最好能把全京城的世家小姐们都喊来。”

在小太监错愕的眼神中,小皇帝的瞳仁中倒是先燃起火。

朕非得看看,到底是多惊天地泣鬼神的女子要做北越王妃!

翌日一大早,樊封就到了军营。

“恰好”撞见红裙少女懒洋洋地放狠话,而被她踩在脚底下的,便是前一刻才徒手掰断的断刃。

剑刃的主人,是荆秋袅。

“啧啧啧,荆秋袅你怎么退步这么多啊。”照缨摇头笑着:“亏我以前还把你当做势均力敌的对手,可你眼下在我手里,竟连十招都过不了。唉,好失望。”

话音未落,她便觉得后背一凉。

回头去看,果然是樊封那张棺材似的冷面孔,以及男人眼中的警告。

她抿嘴,突生无趣。

明明是他让她来教训荆秋袅的,怎的还不能嘲笑两句了,不能打嘴架的擂台,还有什么意思。烦死了。

咻的想起什么,她眼前一亮。

对哦,北越王殿下对荆家的小女儿还揣着小心思呢,的确不能这么快得罪未来的大姑子。

想至此处,她从擂台上一跃而下,也不去邀功,只冲自家主子说:“您吩咐的活干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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