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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第35章 “江营长就惯着她吧!”……(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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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做好饭之后,江源和江奇往屋里跑,跑的时候还回头喊了江果果一声。

三个孩子兴冲冲回屋,等到再出来时,已经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过新年,哥哥和小嫂子给他们买了新衣裳,一大早的,大院里其他孩子们都已经换上了,可江家仨孩子担心做饭打扫时会将衣裳弄脏,直到现在才换上。

到了这一刻,一早就穿好新衣裳的宁荞终于显得不这么违和了。

她看着江源、江奇和江果果欢快的身影,眼底笑意渐浓。

其实这三个孩子,和江珩走在一起,谁都能看得出他们是一家人。江源随了他哥深邃的轮廓,但与他哥略显疏淡的气质不同,在正派中多了些憨厚。江奇的眼睛和他哥有些像,只是小少年爱笑,眼睛时常笑得弯弯的,亲和力十足。江果果是女孩子,五官较柔和一些,高挺的鼻子给她增添些许英气,而鼻尖精致小巧,显得俏生生的。

宁荞想起,之前她嫂子焦春雨说,找爱人得找看得顺眼的,不然一辈子这么长,看着糟心。现在她不光找到一个英俊的爱人,家里还有一堆赏心悦目的弟弟妹妹们呢。

这婚结得也不算亏。

一家人换上新衣裳,齐齐整整地坐在饭桌前吃团圆饭。

宁荞抢着给大家盛汤,小碗搁在江珩面前时,她问道:“过年呢,你不穿新衣服吗?”

“我又不是小孩子。”江珩淡声道。

宁荞:……

她也不是小孩啊!

大院里,家家户户都忙碌并快乐着。

二十年来,这是傅政委和骆书兰头一回自己过年,一家三口变成一家两口,夫妻俩还有些怅然。

“如果没有出过这些事就好了,倩然能在家里和我们一起吃年夜饭,一家三口的,多好。”骆书兰感慨道。

“要不是小江和他媳妇,指不定咱们现在不是一家三口过年,是一家四口。”傅政委指了指边上的空位,缓缓道,“当时闹得这么厉害,我们拗不过闺女,真让他俩结婚也说不定。大过年的,闺女坐在你边上,姓陈的那混账小子成了咱女婿,坐在我边上,怄不怄得慌?”

照原先的发展,这事还真不是没可能,骆书兰一个激灵:“大过年的,别说这晦气话!”

“所以啊,咱得感谢小江和他媳妇。”傅政委说,“现在倩然虽然没在咱们身边,可回老家陪陪她爷爷奶奶,老人家高兴,她离了这伤心地,也能早点把心情调整好,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你不是说闺女是个逃兵,气她逃避现实吗?”骆书兰抬起眼。

傅政委叹了一口气:“那有什么办法?我是她爸,还真跟她置气?以前以为养孩子就只要给口饭吃,把她拉扯大就行了,没想到孩子大了,还有一箩筐的事要操心。幸好咱们就只有这一个闺女,要不然,头发都不够白的……”

骆书兰笑了:“叹什么气呢,这是过年。”

她起身,去厨房拿了个盘子,用干净筷子将一早捏好的肉丸子装起来,说道:“我上宁荞家一趟,这孩子说是结婚了,要照顾好些个弟弟妹妹,其实自己也就是个孩子,这除夕夜,一家子做不出这么多像样的菜,我给他们送点。”

这肉丸子,是骆书兰的拿手菜,捏得圆滚滚的,放够了肉,轻轻咬一口还弹牙。

她端着盘子出门,走到江家门口,敲了敲门。

还没人来开门呢,她就忽然觉得不对劲。

这么香的味儿,哪里传来的?

江果果跑来开了门。

香味就直接冲着骆书兰的鼻尖飘来了。

往屋里一走,她一眼看见桌上琳琅满目的菜。

炸春卷、红烧鱼、炒花生米、椒盐皮皮虾、八宝饭、四喜丸子,连猪肉炖粉条和炖鸡汤这样的硬菜,他们都能捣鼓出来。

一时之间,骆书兰端来的肉丸子都显得黯然失色。

之前傅倩然和宁荞闹得并不愉快,江家小俩口什么都没说,但骆书兰知道隔阂必然是没有消除的。再加上家里三个小的,平时熊归熊,可爱恨分明,如果这会儿给她脸色看,她也不好说什么。

这盘肉丸子肯定是不受欢迎的,骆书兰犹豫了一下,正想着要不要回家,忽然宁荞迎上来。

“书兰姐。”宁荞软声道,“这是肉丸子吗?我能不能尝一尝?”

“当然可以了。”骆书兰的表情突然就变得轻松,笑容满面道,“这就是给你们家拿的,还怕你们不爱吃。”

宁荞直接伸手拿了一颗肉丸子。

浓郁的肉香味在唇齿间绽放,一尝就知道用足了料,比炸豆腐丸子好吃多了。

吃到美食,会让人心情愉悦,宁荞细细咀嚼,连话都还没有来得及说,唇角扬起的笑容就已经足够感染人。

江果果见状,也蹦蹦跳跳跑上来:“我也想吃一个。”

宁荞拿了一颗,往她嘴巴里塞。

江源早就已经馋了,吞了吞口水,刚一上前,就对上骆书兰热情的笑脸,怕弄脏手,回头拿了一双筷子:“那我也尝了!”

江奇这段时间,烦死傅倩然了。

他都十二岁了,光从哥哥嫂嫂的对话中就能猜出倩然姐和小嫂子有矛盾,傅倩然还没回老家的时候,每回他在大院碰见她,都要幼稚地赏她一个白眼。

可是,这是连小嫂子和二哥四妹都夸的肉丸子啊!

他也想知道,什么肉丸子这么好吃,好尝尝味儿,研究一下怎么做。

江奇犹豫了一瞬,抬头对上骆书兰期待的目光,和小嫂子鼓励的微笑。

他把心一横,过来吃了一口肉丸子。

嚼了几口,他眯起眼睛。

还不错,挺好吃的。

“这个——”江奇问,“怎么做的?”

一家人都笑出声。

江珩也在笑,请骆书兰坐下一块儿吃。

骆书兰心底的失落早就已经被冲淡,往桌上放下肉丸子,说道:“不了不了,老傅还在家里等着我。你们爱吃这个,下回我再给你们做。”

等到骆书兰都出门口了,江奇还在后边喊:“下回还是直接教我怎么做吧!”

-

大年三十,谁家中午都只是凑合着吃一顿,至于正式的年夜饭,是在下午四点左右开吃的。

吃完饭,江家一大家子人麻溜地洗碗,收拾八仙桌,外边还是亮堂的。

大院里愈发热闹,弟弟妹妹们急着去玩,宁荞和江珩便自己留下来收拾厨房。

洗好的碗,要擦干净再收起来,在娘家时,宁荞见母亲这么做,便也学过来。她一个接着一个擦碗,江珩在边上接。接过的时候,他在想,碗再湿,搁那儿也能干,为什么要擦?

但这一刻,是属于他们小俩口单独相处的时刻,他不愿意打断。

大院里,江源和江奇正和几个与他们岁数相仿的男孩玩摔包。摔包是用废弃报纸或书本叠出来的纸制四方块,江源一摔一个准,四方块一翻过来,就算赢了。不服气的伙伴悄悄地学,用尽浑身力气一拍,愣是没翻过来。

江奇将二哥拉到一边去,小声道:“二哥,你是怎么摔的?教教我。”

江源也压低声音:“得用巧劲儿。”

自家的弟弟,自己教,江源丝毫没有保留,教得江奇分分钟掌握技巧,兄弟俩大杀四方,收获一堆四方块。

这四方块虽然没用,却是他们实力的象征,往兜里一揣,乐得眉开眼笑的。

江果果在边上不远处踢毽子。

自从小嫂子教她要和小伙伴们和睦相处之后,不经意间,她交到了好些个朋友。这些朋友都是詹霞飞带来的,小女孩们玩在一起,欢声笑语响彻大院。

江果果的毽子踢得高了,没接住,朝着詹霞飞的方向而去。詹霞飞灵活一踢,将毽子接得稳稳的,便踢便哼着童谣,动作漂亮又利落。

詹霞飞一口气踢了百来次,边上江果果一直站着等,等这毽子一不小心踢断了,詹霞飞才脑子轰一声。完蛋了,江果果这么难相处,肯定要生气。

詹霞飞抿着唇,心虚地看着江果果。

两个小女孩僵持在原地,沉默许久。

突然,江果果蹲下来捡起毽子:“现在轮到我啦!”

詹霞飞:!

野蛮人江果果居然转性了。

天快要擦黑的时候,江珩带着宁荞在小院里生火。

在这军区大院里,聚集了天南地北的军人和家属,一些人的老家有在除夕夜烤火守岁的风俗。一家子人围在炭火边聊天守岁,寓意着趋吉避凶,来年的日子能红红火火。慢慢地,整个大院的军属们都延续这个风俗,每当天快黑的时候,便开始在自家小院生火。

柴火是江珩和两个弟弟一早就捡来的,他说是让宁荞帮忙,可实际上她什么忙都没帮上,坐在一旁,只当个陪聊的。

生起火时,宁荞蹲着,将手往前伸了些。

江珩一只大掌握住她的两只小手,挡了挡火光。

“风朝这边吹,小心烫。”他沉声道。

掌心传递来阵阵温热。

宁荞抬起眼,与他对视。

火苗柔和,映衬着他幽深的双眸,仿佛透着别样的光芒。

-

这也是唐副营长和他媳妇过的第一个年。

其实从苏青时嫁进门之后,唐鸿锦就没让她干过活,他以为这次也是一样,可没想到在他去接回一对双胞胎时,进门就看见媳妇将饭菜端到桌上。

几个月的相处,唐鸿锦很有耐心,他给了苏青时最大限度的包容与爱。

很显然,她终于感受到了。

唐鸿锦不知道她这是出于什么心理,或许是感激,但他不在乎。

只要他们夫妻俩一直生活在一起,他相信,他们的感情总会越来越好。

因为打从第一眼见到她的那一刻起,唐鸿锦就已经认定了她。

吃晚饭时,苏青时破天荒和唐鸿锦聊了很多。

聊她的童年。

唐鸿锦心疼她儿时的遭遇,搭着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团团和圆圆什么都不懂,乖乖吃完饭,就开始坐在饭桌边等待。

唐鸿锦和苏青时不至于让孩子们学着洗碗,他们的手这么小,拿不稳粗瓷碗,很可能会打碎。

夫妻俩收拾时,回头看见两个小朋友坐得高高的,眼巴巴盯着他们瞧。

苏青时和唐鸿锦相视而笑。

唐鸿锦心里头是觉得苏青时好的。当舅舅的,要接两个小的回家住,别说是当年在老家了,就算现在在军区大院,就算部分军属念过书、有文化、通情达理,可多两个孩子就多了两份负担,大部分还真不一定能同意。

但苏青时不一样,她面冷心热,虽没有主动照顾孩子们,更没办法将他们视如己出,但愿意和他们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已经是对孩子们最大的宽容。

唐鸿锦深情地望着苏青时:“以前我姐这么为难你,你还愿意——”

“人都已经不在了,我早就原谅她了。”苏青时语气平静道。

团团和圆圆还坐在饭桌前等。

听托儿所里的小朋友们说,过年是有压岁钱的。可两个小不点等了好久,等到天都黑了,舅舅舅妈都喊他们回屋睡觉了,还是没有收到压岁钱。

“哥哥,是不是没有哇?”圆圆小声问。

团团的胖手指在嘴角比了个手势:“嘘,不能问。”

圆圆的脑袋耷拉下来。

兄妹俩在很多亲戚家住过,对好多道理似懂非懂,但多少有些概念。

他们知道,每个大人都是缺钱的。否则三姑和三姑父就不会成天为钱吵架,吵得将筷子狠狠砸在桌上,砸得震天响。

“团团圆圆,去睡吧。”唐鸿锦说。

门外传来欢笑声。

两个小不点眼巴巴地望出去。

“是不是想出去玩?”苏青时问。

团团和圆圆眨了眨眼,两只小手紧紧握在一起。

大过年的,谁家孩子都没有这么早睡的。

苏青时同意他们出去玩一会儿。

团团圆圆一听,两只手摁着椅子,屁股往后挪,小脚丫落地。

望着他们难得欢快的背影,唐鸿锦的心一暖,从后面搂住媳妇,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

“别。”苏青时感受到他的动情,说道,“我今天不太舒服。”

“哪里不舒服?”

“有点想吐。”

唐鸿锦立即变得严肃,搀着媳妇的胳膊,扶她回房休息。

-

江果果和二哥三哥已经跑回来烤火。

江源和江奇心思粗,不如小丫头直觉敏锐,打扰了大哥和嫂子约会还不自知,两个人挤进他们中间,一屁股坐下,直接将小俩口分开。

看着大哥很不满意的神情,江果果摇摇头。

傻不愣登的二哥和三哥。

“好暖和啊!”江奇搓了搓手,将脸凑上前。

“脸给你烤黑。”江源斜他一眼。

江珩伸手,将江奇的脸盖住,随意往边上一推。

宁荞忍不住笑。

一点都不温柔的江营长。

江家一家子,围坐在火堆旁谈天说地。

江珩很难想象他们还能再次拥有这样的瞬间,火苗跃动,照得宁荞的小脸笼在光芒之下,他时不时看她,看着她唇边始终柔和的笑意,心才踏实下来。

江源、江奇和江果果是三个缺心眼的,在最高兴的时候,没有忆苦思甜。

他们总觉得,小嫂子本来就该在身边,此时还是一个劲傻乐,从边上拾些小柴火,往火堆里丢,听着里头发出的“噼里啪啦”声响。

宁荞双手托着下巴,静静地感受此时的美好。

第一次在海岛过年,她以为自己会特别特别想家,惦记妈妈做的年夜饭,惦记爸爸跑去买的糖葫芦,惦记坐屋里看哥哥在职工大院放鞭炮的喜庆热闹场面,但并没有。

母亲在信里说,这一年,焦春雨的父母也回一起陪着她去宁家吃团圆饭。

还有江老爷子。

思念是必然的,可这份惦念,只是藏在心底最深处,触碰时不觉得伤感,相反,因为相信远在安城的一家人也能过得很好,宁荞很放心。

“对了。”宁荞起身,往屋里跑,“我去拿个东西。”

她身姿轻盈,小跑着来回,出来时手中拿着几个红纸包。

用红纸包压岁钱,也是宁荞从长辈那里学来的,展开之后,里面放着几毛的压岁钱。那会儿小的时候,父母给她压岁钱,后来哥哥参加工作,也给她包,她还不好意思,红着脸收进口袋里。

现在她结婚了,变成大人,也给弟弟妹妹们包了压岁钱。

三个大孩子收到压岁钱,喜出望外,动作很谨慎地拆开红纸,生怕一不小心撕破了钱。每个人的红纸里都包着整整两块钱,出手太阔绰,江果果第一个欢呼起来。

江奇跟着她一起欢呼,已经开始寻思着等供销社开门,就去买点稀罕的玩意儿。

江源同样惊喜得不得了,可谨慎如他,将弟弟妹妹摁得死死的:“财不可露白!”

江珩失笑,也从军装口袋里拿出给他们准备好的压岁钱,一张大团结。

他的压岁钱,没用红纸包上,弟弟妹妹很嫌弃,撇着嘴角摇摇头。

江珩将手往后收:“爱要不要。”

“要要要!”

三个孩子立马伸手去抢,抢到手之后,笑得合不拢嘴。

“好多啊!我们怎么分?”

“一张大团结是十块钱,我们三个人,这不好分。”

江源和江奇对着钱犯难。

江果果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俩:“十块钱平均分成三份,这都不会,所以说什么叫念书的重要性?”

“那你说怎么分?”江奇不服气地反问。

江果果拿着钱,小手晃了晃:“我们一人三块钱,剩下的一块钱,给小嫂子。小嫂子没有压岁钱,好可怜啊。”

“她有。”江珩另外拿出一张大团结,交给宁荞。

弟弟妹妹们:?

小嫂子不可怜了,可怜的是他们仨!

宁荞收到这张大团结,有一点点扭捏。

她犹豫了一下,手塞进口袋里,也不知道该不该拿出来。

想了想,她将红纸包塞给江营长,说道:“你的。”

“我也有?”轮到江珩讶异。

“大过年的,图个吉利嘛。”宁荞轻声道,“不许嫌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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