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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026 一言不合就开打(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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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紧接着乔栀听见少年说:“不若与我一同修行吧。”

“……”

然而对方明明垂着双眸,连嘴唇都没张。

这声音又是从何处发出的?

谢尘寰似乎也注意到了这点,捏住眉心,道:“这痴情戒还有一个效用。”

“你我会共心。”

当愿望达到最强的时候,就能听到彼时彼刻,对方的心声。

所以刚刚她听见的,是谢尘寰的心声。

不让她嫁给别人,是要她跟他一起离世修行。嗯,这很谢尘寰。

“另外,此物还有一个作用……”

谢尘寰念了一段心法,眸光温和瞧着她,“如此,你我便能时时刻刻观微对方。”

乔栀试着用了一下观微,明明二人隔着十来步远,却倏地拉近了不少距离,仿佛面对面站着聊天那般。

有点像是现代的……视频通话。

乔栀有点无语地切断了观微。没想到,他竟然对这法宝的接受度如此良好。

不到片刻,便摸索透了它的种种用法。

乔栀匪夷所思,又因刚刚摄入大量的纯阳精血,心中实在烦躁,恐怕这一整夜,还得运功消化,遂下达逐客令:

“殿下。天色不早了,你还是先回去吧。”

他抬眼,半晌才道:“嗯,你也早些休息。”

谢尘寰盯着她,那眼神,竟然让她品出了几分缠绵不舍、缱绻温柔之意。

乔栀感到身上起了密密的鸡皮疙瘩。

不过很快,少年便垂下双眸,身姿飘然地离去了。

翌日。

七殿下在崔栀房中待了大半夜的消息,不胫而走。

虽说二人乃是未婚夫妻,崔家又是武将世家,礼教不算森严。但就这般开了先河,实在是有辱斯文。

对此,乔栀让絮儿放出传言:

那次中元鬼节回来后,她便有些不适,只怕是中了邪,殿下深夜前来,不过是用所学之道,帮她驱邪罢了。

絮儿脸蛋红红,“我都知道的……小姐不用瞒着我……”

不,你不知道。

乔栀刚想严肃地强调,她跟谢尘寰之间清清白白,甚至还有仇怨未释……

脸色却是一变,匆匆跑向茅厕的方向。

谁知道,那纯阳精血,她运功消化了大半夜,虽然双肩的命火是亮了许多,却让她接下来的几个时辰,都有一种来大姨妈的感觉。

该死的谢尘寰!

“哟,这不是咱们的皇子妃吗?”

崔灵儿和崔琉璃手拉着手,出现在乔栀面前。

确切地说,是崔灵儿拖着“崔琉璃”,因为后者明显不想看见乔栀,一张青白的小脸上满是仓皇。

“听说姐姐昨夜,中邪了?”

崔灵儿沉着眉眼,背着手,指间捏着一张符篆缓缓摩挲着。

絮儿觉察不妙,拔腿要去叫人,却被几个婆子按倒在地。

这样的事,想来从前常有发生,因为崔灵儿表现得极为熟练。她飞快地将那张符篆摁在乔栀的肩膀上。

乔栀只觉得一股细密的疼痛从肩膀传来,仿佛被一股电流打中一般。

低头一看,那符篆的图案……

竟是雷击符?

时人崇尚道术,崔家的这几个小辈中,崔灵儿幼时随真人学过几手,便时常用这些手段,来捉弄她看不惯的人,虽不伤性命,却叫人苦不堪言。

若是放在平时,乔栀早就跳起来给崔灵儿几个大比斗,但此刻她的腹中,似有人用小刀一下下地剐蹭,又如何受得了这雷击。

她脸色惨白,跌倒在地,抬眼看着崔灵儿。

“傻子就是傻子,”崔灵儿轻蔑道,“既然中了邪,我便替老天收了你这妖孽。”

她将另一张符篆,塞进闻鸢的手中,道:“琉璃妹妹,你可不要心软,万一她在殿下那里说出些不该说的,你我不就倒大霉了?”

“让她吞了这道符,保管她往后余生都开不了口。”

崔琉璃惊恐地瞪大眼睛,拼命推拒:

“不,不,你别……”

你作死别拉着我啊啊啊啊啊!

她眼尾几乎抽搐,看向乔栀半绾乌发间,那支苍白的骨簪,肩膀上的伤口隐隐作痛。

“难不成你怕他哥?”崔灵儿谑笑道,“你忘了,她哥也是个脓包废物罢了。小时候为了个馒头,给我当马骑呢。”

见崔琉璃推拒不从,还一把甩开自己,踉跄地跑了,崔灵儿也懒得管她,捏着那张符,就要去掐乔栀的下巴。

乔栀冷漠地盯着那越来越近的手指,心道削下几根好呢?

突然。

“你们欺人太甚!就不怕我告诉爹爹吗!”

一道瘦弱的身影拦在面前。

是那个被她冷脸拒绝,差点哭了的崔怜,此时竟然直挺挺地挡住了崔灵儿。

“崔无厄给你点吃的,你就心甘情愿给他当狗了?”

崔灵儿不悦道,“崔怜,你不要忘记了,你是我一母同胞的妹妹,可不是她崔栀的,少吃里扒外,胳膊肘净往外拐!”

她拿起那张火灼符,想都不想,便往崔怜的脸上贴去——

“啊!!”

发出尖叫的,是崔灵儿。

崔怜睁开眼睛看去,只见崔灵儿捂着手掌摔倒在地上,她的手掌,竟是被一根利箭穿透了!

她浑身一阵战栗,讷讷向着那羽箭射来的方向看去,呼吸瞬间停滞。

“崔将军!”

她喜极而泣。

乔栀亦是抬眼看去。

只见,长廊下,一名黑衣少年逆光站着。他缓缓放下长弓,背上背着箭筒,里面还插着数枚羽箭。

就在看见他的一瞬间,乔栀的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极为奇怪的熟悉感。

就好像与这个人,认识了很久很久那样……

他慢慢从光里走了出来。

这是个容貌极为出挑的少年,他有着棱角分明的五官,皮肤白皙,但眼角向上斜飞出去,薄唇嫣红,有种说不出的邪气。

他身穿黑色短打,腰间袖口,却用暗红色绣着精致的纹路,衬得整个人愈发挺拔而明艳,像是开在忘川河畔的第一朵曼陀罗。

他迈着长腿,冲着乔栀走来。

“起来。”

“没出息的东西。”

他挽着袖口,对乔栀冷冷地说,一眼都没看旁边哭喊的崔灵儿,好像对方是空气。

这样一个桀骜又明艳的少年。

他是……?

一道清润的少年声音,蓦地响起:“他就是你哥哥,崔无厄。”

套着乔栀小拇指的红线,上面的金光闪烁了下。

是连接上的标志。说明谢尘寰在通过痴情戒,在跟她对话。

他肯定对她用了观微,看到了她这边发生的事。

看着地上的鲜血,乔栀咽了下口水,想到在秘境身死,自己也会彻底完蛋……

决不能在这个“哥哥”面前露馅!

“此人……”

谢尘寰亦是考虑到这点,才会与她联络,他对崔无厄的评价是:

“骁勇,狠毒。”

“他灭了崔家满门。”就在崔栀死后不久。

崔无厄看着她满身的泥,嫌弃道:“还不赶紧去洗干净?!”

乔栀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够毒了。却原来这位才是真正的煞神。

顶着对方挑剔的目光,她压根没说话,默默地爬起来去洗漱了。

灭门。

所以,根本不用她动手,崔灵儿崔琉璃这些人,早就死了。

死得干干净净。

乔栀去了一趟茅厕,解决了生理问题,期间还研究了一下怎么屏蔽语音通话。

发现只要把那根红线握紧在手心,就可以“挂断”。

她出来后,用手帕擦着手,“他是因为他妹妹灭了崔家满门?”

“不错。”谢尘寰道,“传闻,你哥哥与你,不,与崔栀在回到崔府前,过过一段流浪的日子。”

相依为命?乔栀心说,那她现在活着回来了,算不算改写历史了。

也不对。

造化镜终归是一场秘境,该发生的,现实中也早已发生了。

无数前辈用血与泪的教训告诉我们,历史不容改变。

一切早已注定。

就算是神也不行。

谢尘寰还在与她说关于那位的事:“崔家被灭后,他反了。”

“就在我父……陛下暴毙的那一天。”

再之后他们相遇,便是在战场之上。灭了崔家满门后,崔无厄反了,他是上虞历史上,最年轻的反臣。

突然,乔栀听到了一串狗叫声。

她抬眼看去,只见那少年竟然停在花园没走,正揉着一只大黑狗的狗头,神态显得很是亲昵。

那黑狗像是一朵硕大的蒲公英,只不过是黑色的,在主人的爱抚下发出受用的呜呜声。

那边的谢尘寰,却轻轻吸了一口凉气。

乔栀敏锐捕捉到了。

“你怎么了?”

此刻,身在藏经楼,坐在案前的七殿下,揉了揉眉心,将那根红线放在书卷上道:

“无事。只是乍见故人音容,有几分惆怅罢了。”

乔栀可听不出半分惆怅,反而有种隐隐的反感之意。

她“哦”了一声,“你讨厌狗啊。”

“这么……明显吗?”

乔栀却不打算搭理他了,径直走上前,对那黑衣少年道:

“兄长。”

岂料。

少年的背影微微一顿。

下一瞬,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扼住了她的喉咙。

“你不是阿栀。”

那少年微眯双眼,眸子里的光极是危险。

“阿栀从来不会唤我兄长。”

乔栀没想到一个称谓都能出错,她愕然地瞪大眼睛。

谢尘寰道:“忘了同你说……崔无厄有个诨号,唤作饱饱君,亦是他的小名。”

“想来,他的妹妹也时常以小名唤之。”

饱饱君……

脑子里闪过什么,快得几乎难以捕捉,她突然想起,自己在谢弋楼的藏书阁中,看到过关于魔尊的记载。

听闻,魔尊有个不足为外人道的称号,便是饱饱君。

而魔尊的大名,也叫崔无厄,难道面前的这个少年,与那位失踪了许久的魔尊,竟是同一人不成?!

乔栀却说不出话来。

她怕是要被这个哥哥给掐死了。

谢尘寰道:“你身上可有吃食。”

乔栀立刻去翻袖口,居然还真让她找到了崔怜塞给她的糕点。

她颤颤巍巍递上去。

果不其然,崔无厄眼睛一亮,立刻把手松开,接过点心,迫不及待地享用起来。

“还是妹妹对我好。”他含糊地说,完全看不见方才那冷冰冰凶巴巴的样子。

看着少年那一脸吃货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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