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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 第75章 他要死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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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谢云舟脸上的笑容僵住,挑起的眼尾缓缓下滑,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异样,愣了须臾,抬起手刚要去敲门,门打开。

“还你。”江黎用力扔出一物,下一息,门再度重重关上。

谢云舟看着砸进胸前的玉佩,太阳穴莫名突突跳了几下,一脸不解地垂眸凝视着,不知道江黎这是怎么了?

“叩叩。”敲门声传来,然后是谢云舟轻柔的声音,“阿黎,发生什么事了?”

屋内传来江黎赶人的声音,“不是让你走了吗,快走。”

她这副样子谢云舟怎么可能走,他更担忧今日若是这般走了,日后怕是连大门都进不来。

谢云舟忆起,之前他同江黎在一起时,每次发生矛盾他都会逃避,想着大家先冷静冷静,之后寻个合适的机会再谈。

他一直觉得这种做法是没问题的,比起争吵好太多了。

但,他现在不那么认为了,有了问题要立刻解决,这样才不至于使误会加大,之前他所谓的冷处理对待公务还好,对待枕边人不妥。

不理不睬,只会寒了对方的心,经年过去,怕是谁也受不住。

这也是谢云舟近日才明白的道理。

他走近,贴着门说道:“阿黎,你先把门打开,我们好好谈谈。”

“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江黎坐在书案前,提笔写字,手指比平日多用了几分力,字写得也不似平日秀雅,透着抹冷凝的气势。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反正看到谢云舟的那刹心情便不好了,之前两人没和离时,心情再不好她也会忍着,或者是躲到没人的地方哭泣。

可现下她不会了,谁招惹了她,她也不会让那人好过的。

“阿黎,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了?”谢云舟继续轻哄,“不若告诉我哪里做的不对,我改。”

都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以前江黎不信,现下也信了,谢云舟都开始说起违心的话了。

有了心仪的人,还来她这里做什么。

改?

他可以为任何人改,但不会为她。

之前不就是如此吗,他哪次为了她妥协,江黎不能想之前的事,想起来便越发郁结了。

“说了不想见你,你赶快走。”江黎冷冷道。

又写坏了一张,她放下笔,抓起揉成团扔地上,随后提笔继续写,心神不宁写什么都没用。

两个字后,她再度抓起揉成团扔地上。

谢云舟还在门外哄着,“阿黎,我腿上有伤,站久了会痛,要不让我先进去好不好?”

谢云舟腿疼一半是真一半是假,疼是真的,却没疼到站不住的地步,他就是想进去哄哄江黎,让她一个人在房间里生闷气,他怕她会憋坏,真憋坏了,他会心疼的。

现下他所有的心思都在她身上,她安好,他才安好。

再者她身上还有毒未清除,也不知何时会毒发,常太医虽说在研制解药,可听闻一直没成功。

谢云舟心里的担忧很重,心头像是压着块石头,他就怕江黎会不好。

指尖陷进掌心里,他用力抠了抠,张同对他讲,女子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说着生气其实心里没气,若想哄这般性情的女子,最好的方法是你更惨。

当时谢云舟还没听太懂,“什么意思?”

张同嘿笑着说道:“就是苦肉计啊,在身上弄出些伤口,让她心疼。”

谢云舟不知这个方法可行不可行,毕竟之前他身上有伤时江黎也没说什么,神情也是如常的。

但谢云舟转念一想,现在也没更好的方法哄人了,他指尖陷进掌心里掐出血痕,又在腹部未愈合的伤口处重重抠了下。

他今日出行穿的浅色衣衫,腹部那一下,血液顺着未愈合的伤口流淌出来,眨眼间染红了衣衫。

谢云舟颤着音唤了声:“阿黎。”

随后,“体力不支”地倒在了地上,还不是直接倒地的,先是砸倒了身侧的盆栽,然后砰地一声重重倒在地上。

花盆应声碎裂,碎片插进了他手臂上,很不凑巧,腰腹那里也插进去了一块。

若是给张同看到,估计会笑他做的太过了。

谢云舟倒觉得没什么,只要能见到江黎,哄得她高兴,这点伤根本不算什么。

就是,她什么时候才肯打开门呢。

门还没打开,银珠的惊呼声先传来,“小姐,将军摔伤了。”

话音未落,“咯吱”一声,门打开,江黎走出来,垂眸看着谢云舟被血染红的衣衫,双眉皱起,“你怎么样?”

边说着边伸手去扶他。

谢云舟脸色惨白道:“无妨。”

江黎抿了下唇,心说,站都站不起来了,还无妨,真是嘴硬。

随后,她和银珠一人扶他一侧,把他扶进了屋内,坐在椅子上。

银珠道:“小姐,我去端热水。”

江黎轻点头:“好。”

银珠出去后,江黎站定在谢云舟面前,低头问他:“你能自己脱吗?”

他手臂上的伤,还有腰部的伤,都要脱去衣衫才能清洗上药,“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但谢云舟不想自己做,他吃力抬起手臂,轻嘶一声,“太疼,不行。”

江黎凝视着他,见血流淌地越发多,心一横,亲自上手了。

“我来帮你。”她身子前倾,白皙手指落在他腰带上,长睫轻颤,“你忍着点。”

怕伤到他,她不敢太用力,呼吸都是屏住的,唇轻抿,胸前起伏缓慢,手指解衣扣的动作慢了又慢,轻了又轻。

眼角余光里一直在查看他的神色,但凡他蹙眉,她都会停下,轻声问:“很痛吗?”

谢云舟摇摇头,唇角上扬出好看的弧度,眼底光影绰绰,嗓音轻柔:“不痛。”

能这样近距离的睨着她,便是痛死,他也愿意。不动声色地朝前移了移,让两人的距离再度缩短,他抬眸锁着她的脸。

视线里,江黎白皙如玉的脸颊上染了一团绯红,细密卷翘的长睫勾出浅浅的弧。

水漾的眸子里承载着迤逦的光,他堪堪在光影里失了伸,好似做了个美梦。

梦里,他们没有和离,她还是他的妻,她温柔的给他解着衣衫,脸上含羞带笑,他们会做尽夫妻间亲密的事。

床笫之间,他不再那般折腾她,他变得很温柔,在她身上留下属于他的痕迹。

她不喜掌灯,那便由着她,纵使是黑夜,他也能一往无前。

她不喜做的事,他都不会再勉强她,她想做什么,他都会陪着,他们一世一双人,游历世间美景。

他们会生两个可爱的孩子,一男一女,儿子要保护母亲和妹妹。

谢云舟直勾勾凝视着江黎,脑海中织就出一副迤逦的未来,没忍不住,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纤细的触感惹得他心颤,他睨着她,眼神极尽温柔缠绵,他深邃的眸子里,除了她再无其他。

“阿黎。”他情不自禁唤出她的名字,指腹按着她腕间内侧,细细摩挲。

“阿黎。”一声不够,他又唤了第二声,头探出,鼻尖落在了她鼻尖前,没触上,堪堪停在了那里。

像是钩子一样,勾着江黎抬头看他。

江黎头抬起时,鼻尖擦上了他的鼻尖,一触即离,她脸上的红晕增多,“干吗?”

鼻息间涌入了他身上的清冽檀木香,惹得她轻颤了一下,身子下意识微微退开些。

谢云舟能干什么?

就是想靠她近些,再近些,她退,他近,他鼻尖再度停在她鼻尖前,只要一人抬头,立马可以触上。

他想碰触她,却不敢抬手,只能寄希望她抬头。

江黎也没抬,她眸光落在被他握住的手腕上,眼睫轻颤,手抽了抽。

谢云舟看到她泛红的脸颊,怕做的太过再把人吓跑了,乖乖松开了手,解释说道:“累么?”

只是解衣衫扣子并不累。

江黎淡声道:“你别动,我便不累。”

“好,我不动。”口口声声说不动的那个人身子又朝前探了,手抚上腰腹,一脸无辜地说道:“这样可以减轻痛意。”

没人知道他说的是真还是假,江黎也不知,但他说能减轻痛意,她便信了。

他探出,她后倾,距离还是方才的距离。

谢云舟见状心里轻叹一声,胸口像是被什么掐了一把,有些酸疼,到底怎么样才能真正靠近她呢。

他好想亲她。

这个想法像是滋生在心底的藤枝,几乎眨眼间疯长起来,好似还在向外延伸。

谢云舟有些许压不住了,看江黎的眼神带了异样,喉结轻滚,试探地唤了她一声,“阿黎。”

江黎不知他今日怎么了,一直在唤她名字,声音还那么缱绻动听,这人,不会又在计量什么吧。

这次她没应,指尖移开他腰侧,把腰带随手放桌子上,然后去解他的衣襟扣子,很好解,她指尖绕着很快的解开一颗。

接着是第二颗。

谢云舟心底的藤枝还在蔓延,他搭在腿上的手悄悄攥紧,试图缓解注意力,但好像没什么用。

他眼睛里依然只能看到江黎,看到她轻抿的红唇,娇艳欲滴的,亲起来肯定很好。

他想起了他们之前的接吻,次数并不多,所以回忆也很匮乏。

谢云舟有很多后悔的事,后悔没有好好待她,后悔对她粗鲁,后悔她亲吻他时,他推开了她。

后悔在她哭着去找他时,他没有把人抱在怀里轻哄,而是厉声斥责。

这些后悔夹杂一起,让他激荡的心安静了不少,不怪江黎生他的气,是他活该。

许是他的的视线太灼热,江黎抬眸看过来,轻眨眼,“怎么了?”

他那般的睨着她,像是要把她看穿,江黎担心是不是自己手重弄疼了他,“我弄疼你了?”

“没有。”谢云舟呼吸间感触到她的指尖在他胸前划过,隐隐的激起一阵涟漪。

心跳猛然加快,喜欢她的念头更重了,声音变得沙哑,“不疼,你做的很好。”

自成亲来,江黎最期盼的便是得到谢云舟的认可,一句“你做的很好”是对她的赞许和肯定。

然而,她并没有等到,相反,无论她做的多好,他都不满意,想到那些过往,江黎神色渐渐变暗,肩背绷着站起,手指向下滑去。

谢云舟看她神色便能猜出个七七八八,她肯定是想起之前他做的那些混账事了。

曾经的事他无法再改变,但是不让错误继续他是可以的。

他握住江黎的手,放在衣襟处,仰视着她,“你做的很好,一点都不疼,谢谢你。”

“阿黎,我有句很早以前就应该对你讲了。”

“在我认识的女子中,你是最好的,比任何人都好。是我那时眼瞎没看出你的好,对不起,我错了。”

他一瞬不瞬凝视着她,见她眼底溢出水雾,喉结轻滚,“给你打好不好?”

他脸偏向一侧,还真让她打。

江黎睨着他,抽出手,噘嘴,“谁要打你。”

“不打吗?”谢云舟黑眸里淌着光,试探地问,“难道是舍不得打?”

“……”江黎不想听他胡说八道,后退,作势要走。

谢云舟一把拉住她,摆笑脸哄人,“我错了,以后不这样讲了,别气。”

江黎见过冷漠的他,见过疏离的他,还是第一次见这般嬉皮笑脸的他,没了将军的威严,倒像是个放浪小儿。

“你这副样子可不要被其他人撞见。”

“为何?”

“太过放浪形骸了。”

江黎说完,觉得这话有几分过分,张嘴要解释,字还未吐出来,又听到他说了另一句混账话。

“那阿黎是喜欢曾经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是清冷的那个我好,还是放浪形骸的我好?”

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江黎见不得他那般嬉笑,说不上来为什么见不得,总之就是见不得,怼人说道:“都不喜欢,都不好。”

谢云舟也不恼也不气,眉宇间依然含着笑意,“好,我改,改到你喜欢为止。”

语罢,银珠端着水盆过来,无意中同谢云舟眼神对视上,忽地明白了什么,“小姐,奴婢还有事没做完,小姐自己可以吗?”

江黎道:“你去忙,我可以的。”

银珠转身离开,无人注意时,唇角轻扬了下,她贴心的把房门关上。

银珠走后,江黎没再耽搁,快速解开了谢云舟衣衫纽扣,“好了,剩下的你自己来。”

“好。”谢云舟站起,作势去脱衣衫,只是手臂刚动一下,眉梢便蹙起,那副神情好像很疼似的。

随后,他看向江黎,“阿黎,帮我下可以吗?”

江黎抿抿唇,到底也没忍心拒绝,“好。”

她上前为他把衣衫脱下,不经意中还是碰触到了他的伤口,这次谢云舟是真疼了,且很疼很疼。

那道轻嘶声也拉长了很多。

江黎把衣衫放下,又扶着他坐下,接下来便是亵衣了,被血染过的亵衣看着便触目惊心。

饶是谢云舟再想同江黎亲近,也不想让她看到这幕,他道:“你背过身,我自己来便可。”

舍不得她看血腥的画面,怕她做恶梦。

“你真可以?”

“嗯,总要试试的。”

谢云舟之所以不愿让江黎看,还有另一个缘故,他身上伤痕太多,若是给她看到她一定会哭。

毕竟,当初谢七看到他身上的伤时还哭了呢,男儿都受不住更何况是女子,江黎娇弱,这般场景还是不要见的好。

谢云舟让江黎背对他,知晓她不是那般听话,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阿黎一直不肯转身,莫不是缠我的身子?”

“谁要看你。”江黎瞪了他一眼,转身朝里屋走去。

谢云舟睨着她纤细的身影轻摇头,哑然失笑,还是这般不禁闹。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才越发可爱。

清洗伤口的事谢云舟做过很多次,忍着痛一气呵成做完。不得不提的是,真的很疼。

他额头上溢出细密的汗珠,日光映衬下泛起涟漪,眉梢皱着直到看见那抹纤细的身影才松开。

江黎从里屋走出,谢云舟已经穿戴整齐地端坐在椅子上,脸上漾着淡笑。

那副神情,可一点都不像受伤的模样。

江黎狐疑打量着他,忍不住猜想,他方才那般虚弱的模样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人行事越发让人搞不懂了。

她警惕地没有靠太近,坐在了他对面,两人隔着几步远,他便是再要做什么,也抓不到她了。

江黎如是想。

谢云舟心里生出酸意,坐那般远他还如何好看看她,随后他又宽慰道,无妨,把人哄过来便好。

哄人的方法很简单,他皱眉轻嘶,脸上神情痛苦。

江黎可不想人在她这里出事,站起身,走近,扫了眼桌子上打开的药瓶,“不是上过药了吗?为何还这般痛?”

谢云舟轻勾了下唇角,随即敛去,好久吐出一个字:“疼。”

江黎到底是心软,不忍他疼,偏头问道:“要不要去请常太医过来?”

她停在了他三步外,谢云舟想让她再靠近些,没说话,只是蹙眉轻摇了下头。

江黎看他脸色实在不好,也不问他了,自己做了决定,擦着他衣袖朝门口走,“你等着,我去让人请常太医来。”

谢云舟先一步扣住她的手腕,把人拉了回来,“我没事。”

江黎忘了抽出手,眼睑半垂低头注视着他。

此时的画面是这般:

日光透过门缝隙流淌进来,在地上落下斑驳的影,影迹绵延到了男子的脚下,黑靴上映出点点光晕。

男子端坐在椅子上,头仰起,下颌抬高,用那双深邃的眸子痴缠地凝视着眼前的人儿。

手虚虚握着,不敢太用力,但也舍不得放开。

女子眸底波光流转,杏眸里潋滟丛生,似乎漾着一抹异样,大抵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此时的神色是哪般。

气还是不气。

须臾,敲门声传来,银珠隔着门问道:“小姐,要不要茶水?”

江黎回过神,缩回手,轻咳一声,“好,端来吧。”

银珠推门进来,脸上笑意盈盈,佯装惊讶问道:“小姐,你脸好红啊。”

江黎睨了谢云舟一眼,淡声道:“热的。”

随即她又道:“一会儿你出去的时候把房门打开。”

他们如今的关系关着房门不合适,银珠点头应下:“是。”

银珠这个小机灵知道他们有话要说,特意把房门打开的幅度小了些,不过也是打开了。

她心道,这样总不算违背小姐的意思吧。

等银珠离开后,谢云舟先开了口:“阿黎方才是为了何事生气?莫不是我做了什么?”

不提还好,提了江黎心绪又不好了,抿抿唇,“忘了。”

看她眉梢蹙着不像忘记的模样,谢云舟轻哄,“你得告诉我,我才能解释给你听,到底是何事,嗯?”

江黎指尖摩挲着杯壁,侧眸迎上了谢云舟的眸光,唇张了张,到底也没说出来。

她不直言,那谢云舟便猜,七窍玲珑心不是假的,须臾间猜出了她恼怒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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