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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第59章 阿黎,能对我笑笑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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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江黎作势转身回看,荀衍按住了她的肩膀,眼角余光里,她看到谢云舟脸色苍白的矗立在门口,手上的玉盘轻晃了下。

他是特意过来给江黎送果子的,她膳食用的少,不吃些东西补补总是不行,他挂牵着她,也想借此机会再同她谈谈身世的事。

之前从赵项的往来书信里有了些眉目,谢七也给了一份名单,但细细查完后才知晓,名单里的人都不是她的至亲。

那份名单像是被人做过手脚,至于他们为何做手脚,目的是什么,他现在还不知。

是以他才想从她口中探听些什么,或许,昔日江父江母曾在不经意间透露过什么也说不定。

岂料,看到了眼前这幕,谢云舟心如刀绞,不待江黎回话,他压下心底的不适抬脚走了进来,把玉盘放桌子上,转身睨向她,柔声道:“阿黎,这些都是你爱吃的,过来尝尝。”

脸上在笑,心底在哭,该说嘶吼才对,谢云舟饶是心里再痛再难过,也没像之前那般展露出来。

他想在江黎面前呈现一个全新的自己,让江黎看到他的改变,那么第一步便是要学会压下嫉妒。

即便他心里已经被嫉妒搅得天翻地覆,恨不得对荀衍做什么,然而面上,却不动声色。

“也好,你别动,我给你送过去。”谢云舟噙笑道。

他温柔的简直同以前判若两人,这种温柔看着不像是装的,毕竟没有谁连眼神都装得如此像。

江黎心微不可闻的颤了下,她当然不可能让他再端过来,站起,“不用,我自己过去拿。”

她边走边道:“衍哥哥,你要吃吗?”

荀衍眸光一直落在江黎身上,眼神也是极尽的温柔,轻笑道:“阿黎要我吃,那我便吃。”

像是一对打情骂俏的小情侣,别说谢云舟了,若是其他男子看到自己钟意的女子同男子如此,估计也会疯。

厉害的或许会想着动手。

江黎同荀衍熟识多年,一眼便看出他是故意再气谢云舟,倒是也没多说什么,附和道:“对,要你吃。”

荀衍笑笑,伸手理了理身上衣衫,“好,那我便吃。”

他也站起身朝前走去,站定在江黎身侧,拍了下自己的额头,“瞧我这记性。”

江黎不解,“怎么了?”

荀衍从怀里取出一支玉簪,牡丹花纹,花蕊上缀着红色的宝石,霞光一照,泛起潋滟的光泽,隐约迷了人的眸。

“给。”

“我的?”

“嗯,给你的。”

江黎想婉拒的,簪子太贵重,她不能要,只是她还未来得及开口,荀衍走到她身侧,“我给你戴上。”

说话间,玉簪插进了江黎的发髻里,他认真端详着,频频点头:“好看。”

江黎眉眼弯弯道:“一看便知是稀罕物,当然好看了。”

那玉的成色极好,江黎也不是没见过贵重的首饰,这支玉簪肯定很昂贵,她有些不想收,欲取下。

荀衍拦住,“别摘,戴着。”

江黎瞧着他眼底期翼的眼神,心道:算了,以后再还给他其他的便是。

“好,我戴着。”她道。

荀衍没忍住又夸了一次:“真好看。”

江黎噙笑道:“簪子当然好看了。”

荀衍轻笑:“我说的是人好看,没说簪子。”

江黎语塞,随后摇摇头,“衍哥哥又说笑了。”

荀衍睨了谢云舟一眼,眉梢轻扬,噙笑道:“我家阿黎就是好看。”

少时江黎也曾看着同族的孩子好看,这大抵便是亲人的缘故。

她们在这“相谈甚欢眉来眼去”,谢云舟自己默默喝了一缸醋,偏偏为了不让江黎讨厌他,他还不能做什么。

脸上堆着笑,心里像吃了许多的苦药,舌尖都是涩的,喉咙又灼又痛。

他端详着江黎,只想把她按在怀里,不给任何人看。

可惜,他不能。

她还没原谅他,还在气着。

轻叹声从心底溢出,似乎在说,这是你该受的,除了忍着,你别无他法。

谢云舟只得忍着,忍来忍去,掌心里现出了深深的掐痕,可酸涩感依然没减少,似乎更甚了。

她,能不能别总用那种温柔的眼神看着荀衍,能不能也那般看看他。

他明明站在她面前,为何就是入不了她的眸呢?

谢云舟不知自己能做什么,他送簪子江黎不收,荀衍送,她便收,他送纸鸢她也不要,荀衍送她便要。

想来想去,眼下似乎也没有能为她做的了,他伸手拿起一只梨子,“给。”

江黎本不想接的,想起他救她的事,轻抿唇,缓缓伸出手,指尖刚触上,谢云舟想起什么,又收了回去,给她递上了杏子。

“来,吃这个,这个甜。”

谢云舟想起,梨子,分离,他大抵是疯了,才会给她吃梨子,是觉得分离的还不够彻底吗。

不行,不能吃那个。

江黎不知谢云舟心中想法,若是知晓的话,会轻笑一声,还会问他,他不是向来不信这些吗。

谢云舟之前是不信的,但自从同江黎和离后,那些不信的他已然都信了。

都是他的错。

在谢云舟殷切的眼神中,江黎把杏子给了荀衍,“衍哥哥,你吃。”

谢云舟的笑生生僵住,眼尾扬起的弧度慢慢消失不见,深邃的眸子里溢出一抹异样。

是心伤,也是心碎。

他的心就像那杏子般,被荀衍用力掰成了两瓣,又随意的把其中一瓣扔回玉盘里。

然后,荀衍重新拿起樱桃,“阿黎,你不是最喜吃樱桃吗,给你。”

江黎点头,“谢谢衍哥哥。”

玉盘里的水果都是谢云舟亲手挑选的,选好后,亲手洗的。彼时,谢七嘴里吃着苹果正好看到这募,咔嚓一声,苹果没咬到,咬到了舌尖,痛得他捂嘴哀嚎。

顺便发出慨叹,跟着主子这些年真是从未见他对哪个女子那般上心,谢七终于承认,谢云舟就是喜欢惨了江黎。

谢云舟看着他们互相谦让,垂在身侧的手指倏然攥紧,指尖泛疼后又缓缓松开。

他指缝里溢出了血,是方才洗涤果子时不小心弄的。

荀衍点点头,“确实好吃,谢将军你要吃吗?”

谢云舟生硬说道:“不吃。”

荀衍轻笑:“如此,那我同阿黎吃了。”

他端上玉盘,努努嘴,“阿黎,去那里坐。”

“好。”江黎抬脚跟了上去。

金珠进来换茶水,见荀衍正在给江黎抱橙子,笑着说道:“公子对小姐真好。”

一旁的谢云舟听到后,双眉皱得越发紧了,明明是他送来的水果,到头来却给荀衍做了嫁衣。

谢云舟呕死了。

他怕自己做出什么,说了句“我还有公文要看”抬脚朝门口走去,走出很远后还能听到后方传来谈笑声。

不知荀衍说了什么,惹来江黎一阵笑。

那笑落在谢云舟耳中,好似用刀子在割他的肉,剜他的心,剔除他的经脉,周身每一处都是痛的。

他顿住,慢慢转过身,盯着门口看起来,漆黑的眸子像是浸润在了血里,红的吓人。

还有眼尾那一抹红,不细看的话还以为是有些挂在那里,此时谢云舟的脸,比黑白无常的脸还吓人。

便是连落在地上的影子都透着浓浓的孤寂感,像是被遗弃了似的。

他确实被遗弃了。

阿黎不要他了。

心情不好,连晚膳都未曾用,谢七见状蹙眉说道:“主子你要是不爽大可以去抢人啊,干嘛要折磨自己。”

为了给江黎寻找身世,谢云舟已经多日未曾好好歇息,如今连膳食都不用了,这不是作死吗。

谢云舟未言,依旧头也不抬的看信笺,书案上的那些,他已然看了十来遍了。

他直觉肯定有他没发现的异样。

谢七见他不说话,干脆把膳食放在了书案上,“主子,吃些吧。”

谢云舟冷声道:“不吃。”

谢七道:“主子你便是真饿死自己,二小姐也不会多看你一眼的。”

这话说的扎心,可事实是这般,江黎都不想理会谢云舟,怕是他真死了,她也不会看。

兴许还会觉得没人烦她了,心情甚好。

谢云舟顿住,慢慢抬起头,眼眸太痛,他有片刻的不能视物,等能到时,他又产生了幻象。

他似乎看到江黎徐徐走了过来,眼尾勾起,唇角含笑,柔声唤他,阿舟哥。

他笑着应了声。

她站定在他面前,端起碗盏,“来,吃饭。”

他笑着接过,虽是在吃饭,但眼睛一刻也未曾离开她,就那样直勾勾看着。

“主子,主子,”谢七伸手在谢云舟眼前轻晃,“主子你能看到我吗?”

谢云舟回过神,眼前除了谢七外,哪里有江黎的身影,他眼睑轻敛,笑得有些牵强。

摆摆手,“拿走。”

谢云舟一直忙到深夜才歇息,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穿好衣衫出了门。

走到江黎住处,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他唇角轻勾了下,似乎只是这样矗立在这里便叫他心安了不少。

索性三两个时辰后便要天亮,他干脆没折返,就这样负手而立,看着天色亮起。

他的脸也渐渐变得明朗起来,深邃的眸子里倒映出天边璀璨的光,五官也越发的分明。

他想,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他总能等到江黎回心转意的。

-

彼时,山间小路上有人跌跌撞撞行走着,她走得很急,时不时朝后看一眼,听到动静后便躲到一旁的树后,确定无人跟着她后,才继续前行。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徒步了几日了,或许两日,或许三日,总归她行走的很艰难,可饶是这样,她也未曾放弃。

饿了吃树上的果子,渴了到小溪边去喝水,夜里露宿在破庙了,次日继续赶路。

一路走来也不是这般顺畅,江藴也遇到了坏人,但她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无论什么样的坏人她都不怕。

她唯一的执念便是尽快回到燕京城。

人心中有团火,做事才会不手软。这日她再次遇到了坏人,那人欲行不轨之举,江藴假意迎合,轻笑着说道:“公子莫急。”

随后趁那人不注意,搬起地上石块重重砸去,就着风声她听到了骨骼断裂的声音,那人倒在了地上。

她摸出他腰间的钱袋,轻笑一声,朝前走去。

江藴也不是每次都能逢凶化吉,有两次差点遭了毒手,险些被卖进窑子里,幸亏她反应及时跑了出来。

逃跑后的她边走边打听,终于离燕京城又近了一步。

她唇角勾着嗜血的学,轻声道:“江黎,我来了。”

-

“啊嚏。”江黎莫名打了声喷嚏,金珠吓坏了,忙伸手摸她的额头,“小姐,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适?”

江黎推开她的手,笑着说道:“我无事。”

金珠还是不放心,手伸过去又摸了摸,见她没有发热的迹象,提着的心才算放下。

不怪金珠如此紧张,江黎前日又毒发了,虽较之前不严重,但,距离上次毒发才过了几日,大夫的意思是,若是毒发的太频繁,江黎性命堪忧。

这个道理谁都懂,可如何抑制毒发却不知,金珠担忧,其他人也担忧,这两日谢云舟同荀衍摒弃前嫌共同合作,翻起了医术,希望能在医术上寻到答案。

可惜,日日夜夜苦读,依然无所获。

谢云舟伸手捏捏眉心,又取了一次血,他身子虚弱得很,坐久了胸口会传来痛意,但他一直都忍着。

直到再也忍不住,张嘴吐出一口血。

谢七也在一旁翻开医术,见谢云舟吐血赶忙起身去找大夫,大夫匆匆赶来,边给谢云舟诊脉,边道:“大人可不能这般糟蹋身子了,若是再如此,你会有性命之忧。”

这话大夫说过很多次了,可谢云舟一次都未听,依然我行我素,做自己要做的事。

“我无妨。”他道。

“怎是无妨呢。”大夫道,“你心脉紊乱,这可是急症,若是不好生调养,后果会很严重的。”

最严重的后果便是他这命没了,也无妨。

大夫看出谢云舟心思,淡声提醒道:“大人莫忘了,还有人等着你去救呢,是以,你得好好好活着。”

提到江黎,谢云舟才敛了不在意的神情,担忧道:“她可还好?”

“服食了大人的血,二小姐暂时安虞。”大夫道,“可若是大人不好了,那么二小姐也不会好。想必大人应该懂某说的话。”

谢云舟轻点头,“我要如何做?”

“歇息。”大夫看着谢云舟泛着红血丝的眼眸,问道,“大人几日不歇息了?”

这话不好讲,上船后谢云舟便未曾有一日是好好歇息的,夜里要么处理公文要么去江黎门前守着,一站便是一宿。

几次谢七看不下去劝他回去,他连理会都不理,翌日照样该做什么还做什么。

膳食也未曾好好用,想起来吃,想不来干脆不吃了,心情好时可能会多吃两口,心情不好干脆不吃。

总归就是不好好歇息,也不好好用膳。

谢七欲言又止,想说什么,最终也没说出来。

大夫道:“谢护卫劳你去跟厨房说声,给大人熬些参汤来。”

谢七听罢说道:“好,我马上去。”

谢云舟觉得大夫太过小题大做了,“我无碍不必如此。”

大夫敛了眼底的笑意,一本正经问道:“大人眼睛有几日不能好好视物了?”

谢云舟的眼睛有几日看东西模糊了,也不是一直都模糊,是偶有模糊,“怎么了?”

“大人中毒伤了眼,这眼不易再过度劳累了,不然……”

“不然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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