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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 第 119 章 裴沅祯,我要你!(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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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县客栈。

大夫查看伤势过后,嘱咐道:“公子切忌碰水,也别再肆意活动,以免再度恶化。”

“大夫,”时菊问:“我家公子的伤何时能好?”

“这说不准,此前伤口化脓严重,得再消毒两日。”

“这么说,我还得在这多住两日?”裴沅瑾面色阴沉地问。

“最好如此。”

大夫有些怕他,这人年纪轻轻戾气极大,治伤的这些天,脾性变得越发地古怪。

不过仔细想来也能理解,任谁年纪轻轻丢了只臂膀都会如此。身体残缺这辈子可就算完了,不能入仕途,还会受人白眼。

唉!可惜了!

大夫暗自叹息,收拾好药箱赶紧出门。

然而才出门口,一人匆匆从回廊跑过来,将他撞了个趔趄。

那人边跑边道:“公子不好了,城外十里地发现有追兵。”

“哪来的追兵?”裴沅瑾问。

“好像是螭虎军。”

裴沅瑾脸色大变。

立即吩咐:“备马!金银钱财不必收拾!速速离开!”

时菊也紧张,问:“那栀栀呢?”

裴沅瑾走到门口停下,忖了忖,说:“带着她不方便,先将她藏起来,待我甩开裴沅祯再来接你们。”

“公子,”时菊说:“我跟随公子走。”

裴沅瑾冷笑:“你想跟着我送死?”

时菊一顿。

自己不会武功,跟着他确实拖累。遂,不再多说什么,立即转身帮他收拾要紧之物。

裴沅瑾带着侍卫快马离开客栈,然而才走到城外陆水坡,迎面就撞上了郝靳等人。

他心下暗道倒霉,竟不想裴沅祯来得这么快!

当即顾及不得其他,命一部分护卫在此抵挡,而他朝另一个放向逃离。

.

这边,沈栀栀还在昏睡中,迷迷糊糊闻到一阵刺鼻的气味。

她醒来。

见是时菊,她连发怒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些天除了用膳,其他时候皆是睡着的。她整个人昏昏沉沉难受,索性又闭上眼。

感到时菊在背她,她闭着眼睛问:“你们要带我去哪?”

时菊不说话。

沈栀栀却轻笑起来:“是不是裴沅祯来了?”

“你怎么知道?”

“看你着急的样子,就知道你们想带我逃命。”

“不,我不带你逃命。”时菊说。

沈栀栀愣了愣,缓缓睁眼看她。

“我带你去个安全的地方,等裴沅祯来了会找到你。”

沈栀栀诧异:“你为何这么做?你不是怨恨裴沅祯吗?不是想让我离开裴沅祯吗?”

时菊抿唇。

在裴沅瑾离开后,她突然心跳加快。脑子里有个想法冒出来,且越来越清晰。

她不能让沈栀栀去金昌,沈栀栀是无辜的,不应该牺牲在她和裴沅祯的仇恨中。

时菊没回答她,艰难地将她背出客栈。裴沅瑾留下的两个护卫等在门口,见她出来,走过来帮忙。

“柳姑娘,交给我们吧。”

“无碍,”她摇头:“我自己来。”

等把沈栀栀放进马车后,时菊再出来,对两人招手:“公子有件事让我交代你们。”

那两个护卫毫无防备,甫一走近,就被时菊撒了把药粉。

“你——”

两人不敢置信,当即昏了过去。

时菊心惊胆战,还好她从裴沅瑾那拿了两瓶秘药。这药粉强烈,不昏迷两天不会醒来。

她忙坐在车沿上,取过缰绳,驾马离开。

.

这厢,郝靳带人一路追杀裴沅瑾到江边,令裴沅瑾无路可退。

两拨人在江边打斗多时,裴沅瑾的护卫几乎全军覆灭。

他面容疯狂,满身是血,望着远处姗姗而来的马车。

目睹裴沅祯步履闲适地下车来。

“三弟!又见面了!”他淡淡地说。

裴沅祯拔出长剑,边走边漫不经心地擦拭剑锋,出口的话带着刺骨寒意。

“你千不该万不该掳走她!”

裴沅瑾仰天长笑:“我掳不掳,你都要杀我,有何不该?”

他站在江岸离江水只几步之遥,风吹得他空荡的袖口猎猎,有种生死不惧的悲壮。

须臾,他笑泪并流:“我只是没想到,我裴沅瑾会落得如此地步!”

“你没想到的事情可不只这一件!”裴沅祯一步一步朝他走来:“当年我母亲被活活打死,其中就是何氏出的主意。”

“想知道我怎么处置何氏吗?”

他走到近前,语气慢条斯理:“我派人将何氏的尸体挖出来,在我母亲的坟墓前鞭尸。然后,尸体喂狗,一根骨头也不剩。”

“啊!!!”

裴沅瑾面目狰狞。

裴沅祯又道:“我不会让你轻易死,我要你跪在阿箐的坟前忏悔。你射了她一箭,我要用百支箭奉还!”

说着,他眸色陡然凌厉,提剑刺过去。

裴沅瑾左臂横剑抵挡,却被逼退数步,差点掉进滚滚江流中。

他后怕地扭头看了眼,额头冷汗涔涔。

随即又笑起来:“哈哈哈......”

他长剑对准自己,在裴沅祯不可思议的目光中,穿肠而过。

鲜血顺着他唇角流出,裴沅瑾得意:“我不会让你得逞!你永远都不会得逞!”

说完,他转身毫不犹豫地跳入冰冷的江水中。

顷刻间,滚滚波涛将其吞灭。

“大人,”郝靳震惊地走过来:“可要属下派人去捞?”

裴沅祯沉默。

他定定地望着广阔寂寥的江面,寒风吹得他长袖翻飞。

裴沅瑾已死,大仇得报,他该高兴才是。

却不知为何,他愈加觉得孤独了。

.

离开江岸,裴沅祯带人径直入城,来到一间医馆。

侍卫们早已守在门口,见他来了,上前道:“大人,沈姑娘在里面。”

裴沅祯点头,快步走进去。

此前,时菊以看病的名义将沈栀栀安置在医馆里,留下二两银子就走了。走之前,她寻了个乞儿把消息递给裴沅祯的侍卫。

裴沅祯这会儿到的时候,时菊早已不见踪影,屋子里只有沈栀栀一人坐在榻上。

沈栀栀见他进门,恍惚而认真地看了许久。她睡了太长时间,有时看东西会出现幻觉。

她揉了揉眼睛:“裴沅祯?真的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裴沅祯见她瘦了许多且面色苍白,心里满是愧疚和酸涩。在她开口时,再是忍不住,箭步冲过去将人紧紧抱进怀中。

“是我,你不是做梦。”

他闭眼,怜惜地亲吻她的头顶:“栀栀,我来了。”

随后又哑声道:“对不起,我来迟了。”

沈栀栀听见他声音有些颤抖,像是压抑着什么。

她抬脸,笑起来:“你是不是想哭?”

裴沅祯也笑,摇头。

“我看见了,你眼睛红了。”

沈栀栀望着她,眼睛也跟着红起来:“真好!我还能见到你!真好!”

说着,她从裴沅祯的怀里挣脱出来,然后用力抱住他脖颈,疯狂亲吻他。

裴沅祯任她亲了一会,继而发疯地迎上去。

与她口舌交缠,与她气息相融,与她紧紧相拥。

仿佛只有如此,才能慰藉心底的思念。

他一寸一寸地箍紧她,又一寸一寸地占有她,像是要将她揉碎、吃尽般,疯狂而热烈。

只是......

没过多久,前一刻还气势汹汹攀他脖颈亲吻的人,突然脑袋一歪,栽倒下去。

“栀栀?”裴沅祯唬得大跳。

.

半刻钟后,大夫诊完脉。

他看了看裴沅祯,又看了看昏迷不醒的沈栀栀。委婉劝道:“年轻人气血旺,需克制些!”

“沈姑娘本就体虚未愈,不宜房事,尤其是过于激烈的房事。不然......”

裴沅祯面色不自然地咳了咳,解释:“我们只是......”

“只是什么?”

大夫是个五十岁的老人,一脸“鬼才信你”的表情。这女子唇瓣微肿,他又岂会看不出?

他继续道:“别跟我说你们只是亲个嘴就能把她亲晕了。”

“......”

郝靳等人站在门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自尴尬望天。

“她此前睡得太久,”大夫说:“得好生休养。”

“好。”裴沅祯点头。

大夫见他态度良好,勉强满意,收拾东西起身。

出门之前,又板着脸嘱咐:“切记,不能行房!”

“......”

.

大夫出门后,裴沅祯在床边坐下来,静静地打量她的眉眼。

这是他的栀栀,是他喜欢的女人。

他记得她所有的样子。

狡黠的,俏皮的,妩媚的,以及那天在城墙上像真正的公主一样,高贵圣洁的......

他轻柔地抚摸她面庞。

少顷,低声道:“这世间欠你的,我一定会给你。”

既是蒙尘的明珠,就该让天下人看到。

.

沈栀栀也不知睡了多久,她是被饿醒的。

以前每到饭点,时菊会让她醒来用膳,今日却没人将她弄醒。

她睁开眼,窗外透进来些许微亮的光,也不知此刻是几时,天色昏暗。

茫然了会,才似有所感地转头。

裴沅祯呼吸平稳地睡在一侧,长臂搭在她肚子上。

难怪她觉得又饿又累。

沈栀栀偏头看了会,觉得脖颈酸,于是悄悄翻身,侧卧着瞧他。

许是很久没好生歇息了,这会儿他双眼紧闭,睡得深沉。

沈栀栀看着看着,唇翘起来。

她的男人真好看!

五官精致俊逸,长眉下,一双卷翘而浓密的睫毛乖巧地搭在眼睑上,令他看起来有几分可爱。

他睡得毫无防备,鼻尖呼吸均匀而有力,吹拂着她落在枕上的发丝。

沈栀栀觉得那发丝碍事,索性轻轻拨开。

然后伸手,顺着他完美的轮廓线条慢慢描绘。

他的浓眉,他的长睫,他高挺的鼻梁,还有唇瓣.......

唇瓣有些白,还有些干燥。

也不知他这些天是怎么过的,肯定没好好吃饭也没好好睡觉,还不辞辛苦千里赶来救她。

沈栀栀心疼死了!

想了想,她缓缓凑过去,在他唇上轻柔地舔了会。直到他唇瓣润亮,才满意退开。

但下一刻,整个人倏地被他拢进怀中。

沈栀栀吓一跳:“你醒了?”

裴沅祯勾唇:“早醒了。”

她窸窸窣窣地动作,又是拨头发,又是亲他的唇,岂会不醒?

沈栀栀脸热:“你早已醒来为何不提醒我?害我......”

“害你什么?”裴沅祯掀眼,深邃的眸子含笑。

沈栀栀捶他:“你是不是故意的?”

醒了也不喊她,害她偷偷亲他还被抓了个正着。

这种事,越是光明正大地做越没什么,越是偷偷摸摸反而让人难堪。

沈栀栀便是如此,在他促狭的目光中脸臊了会,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扑过去继续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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