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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第 29 章 纪景抽抽噎噎的向她伸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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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佳穗原本就身材高挑,四肢修长,再加上平日里言行举止总带着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势,哪怕站在一堆壮汉中间,也不会显得小鸟依人。

可她此刻跪在地上,被陈旭双臂环绕着搂在怀里,看上去竟然很纤细单薄。

纪景知道陈旭这会需要一个心灵支柱,也知道苏佳穗在安慰陈旭,可未免……抱得太紧了。

他都没这么抱过。

这个念头在纪景脑海中转瞬即逝,他把手里的黑色夹克衫递给江延:“天冷,穿上点。”

江延没有深色外套,只穿着一件不薄不厚的长袖,丝毫不能抵御十二月份早晨的寒凉。

“谢谢。”江延接过夹克衫,心想纪景有时候细腻的简直不像个男孩,喜欢在某些事上总粗枝大叶的苏佳穗,注定要受一辈子委屈。

听到纪景的声音,陈旭如梦初醒,非常快的收回了手,非常,简直像做贼心虚。

所幸没人察觉他的异样。苏佳穗又拿袖口蹭了一把他的眼泪:“哭够了,就打起精神,还有好多事要你做。”

“嗯……”

“先去洗洗脸。”

苏佳穗爬起身,顺手把陈旭从地上拉起来:“不管怎么样,必须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否则你撑不住这三天的。”

“嗯。”

“那好。”苏佳穗的视线在纪景和江延之间晃了一晃:“小江,你跟我下楼弄点早餐。”

陈旭家厨房的食材很丰富,几乎是应有尽有,可以看出老太太为了换着花样的给孙子做饭,没少费心思。打开冰箱,里面还有新鲜的土鸡蛋,水果,各式各样用玻璃罐子装着的咸菜。

苏佳穗决定熬粥,煮鸡蛋,暂时不去碰那些咸菜。

厨房一开火,老太太房里的二婶就循着动静出来了,看到苏佳穗,很客气:“是穗穗啊,难为你这么一大早就赶来,要做什么,我帮你吧。”

苏佳穗和陈旭的二婶之前见过两次,都是在老太太的生日宴上,苏佳穗以纪景女朋友的身份出席,纪景对她那叫一个言听计从。

二婶太清楚纪景的身家了,所以对苏佳穗也高看一眼。

“二婶。”苏佳穗同样很客气:“你家小妹妹怎么没来?”

“她还小,来了也帮不上什么忙,我还得分心照顾她,就没带她来。”

“那你忙什么呢?”

二婶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一旁的江延也小心翼翼的咽口水。江延是越来越服气苏佳穗,她太生猛了,太敢说了,这种理直气壮的我行我素实在令人羡慕。

但二婶毕竟是“宅斗”的一把好手,嘴上功夫一流,不至于因为苏佳穗一句话就败下阵来:“他们老陈家往前倒个十几二十年,在这地界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亲朋故友往少算还几百号人呢,得一一通知到呀,再说,家里总归要收拾收拾,不然明后天来参加葬礼的都到了,人多眼杂的,万一弄丢什么,好说不好听啊。”

苏佳穗把鸡蛋扔进锅里,扣上盖子,扭头看二婶,她不笑,神情淡淡的,一双乌黑的眼珠仿佛能击穿人心:“都收拾好了吗?”

“你看你这孩子,跟审问人似的。”二婶倒是笑了,手撑着橱柜,以一副过来人口吻道:“别怪二婶多嘴,你这脾气,真要改改,小姑娘不能太要强,也就是纪景好性,受得了,要换一个,那得总吵架。”

不怪陈旭爱阴阳怪气,碰上这种一句话一百个弯弯绕绕的软刀子,不学一学阴阳怪气的本事,就只有自己把自己怄死的份。

可她碰上苏佳穗,算碰上天敌了。

正所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上千个弯弯绕绕在“直白”二字面前都无异于废话。

苏佳穗道:“审问,那是警察要做的事,奶奶房间里的东西要少一样,二婶就得去见警察了。”

二婶笑容凝固,彻底黑脸,颇有几分气急败坏:“你什么意思啊,这是我们老陈家,我在自己家里头,还轮得到你一个姓苏的指手画脚!”

老苏在门口,听到“姓苏的”,赶忙跑过来:“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二婶没见过老苏,可父女俩的长相摆在那,她冷哼一声道:“你们非亲非故的,能在老太太过世后第一时间赶来,我们心里是感激的,可也不能什么话都说吧,我好歹算是长辈,怎么就不懂得尊重人呢,在我自己家里,把我看成贼了!天底下有没有这样的道理?”

苏佳穗还是不咸不淡,不冷不热的语调:“有句话不叫家贼难防吗。”

“你!”二婶转过身瞪着老苏:“你听没听见,你们家到底是怎么教育孩子的,真是一点教养都没有!”

虽然平日里老苏很娇惯闺女,但也有分寸和底线,这种场合,逝者为大,苏佳穗明摆着故意激怒陈旭的二婶,已经把那所谓的长辈逼红眼了,真要不管不顾的吵起来,对老太太和陈旭都不好。

老苏不得不替苏佳穗低头:“小孩不懂事,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回去我一定好好说她。”

“说我什么?”

“你闭……”老苏本想吼一嗓子,可看着闺女的脸,愣是没吼出来,短暂一顿后,威严全失,竟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改成哀求的调调了:“快闭嘴吧……”

“好呀,怪不得。”二婶占了理,自然寸步不让:“要么说子不教父之过,原来你们家就是这样惯着孩子的。”

这话就说得老苏不太高兴了,他一个外人考虑逝者为大,想着先退一步,你身为老太太的儿媳妇,怎么还得理不饶人,没完没了呢。老苏绷起脸,语气也不善了:“那你要我怎么办,当着老太太面打她一顿?我们好歹是来帮忙给老太太办后事的,孩子深一句浅一句的,就算有不周到的地方,你做长辈的就不能容忍容忍?”

“谁求着你们来帮忙了?谁知道你们安着什么心啊?”

老苏也算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硬是被气的涨红了脸:“好,好,你们这种不知好赖的人家!我们还不稀罕帮呢!穗穗!咱们走!”

“爸,我们是为陈旭来的,又不是为她,干嘛要走。”

“……”

见苏佳穗一句话就让老苏哑火了,二婶冷笑一声:“行啊,你们不走,我走。”她说完,挎起包包,走到厨房门口,对不知何时站在那里的陈旭道:“你可真是有个了不得的同学,既然她要在这当家做主,就别怪我这做二婶的不伸手,反正这些年孝顺老太太的义务我们也尽到了,老太太的葬礼,一分钱都别指望我们拿!以后再有事,也别来找我们!”

陈旭眼睛还红着,声音异常干涩,他一字一句,十分艰难地说:“这些年,奶奶的退休金,一多半都给了二叔。”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你说给了就给了?”二婶拧着肩,用力撞开陈旭,快步向外走去。

“你站住!”苏佳穗皱着眉道:“纪景,拦住她。”

纪景其实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但他对苏佳穗的命令总是条件反射一样执行,长腿一迈,结结实实的挡在了二婶的身前。

一旁观望半响的二叔这时也开口了:“你们这是做什么?陈旭,你奶奶尸骨未寒,你就你同学在家里这样放肆!”

苏佳穗握着预备捞鸡蛋的漏勺,大步流星的走到纪景身旁,冷冷的盯着二婶:“你想出这个门可以,把包里的东西拿出来。”

“什么东西!你少胡说八道!怎么,跑到我家里来抢劫了!”

话说到这份上,再没有不明白的。

陈旭看着全然失态的二婶,默默垂下眼。

“好好跟你说话你不听是吧?”苏佳穗提着漏勺,开始挽袖子了。

“你还想动手啊!你——”二婶大概突然间想到之前苏佳穗冲到纪景家里,拿红酒瓶砸纪汉华脑瓜子的事,叫嚣的气焰一下子灭了大半,下意识的往丈夫身后躲。

老苏在后面都要看乐了,他闺女怎么跟活阎王似的,行,真行,这年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手里拎着漏勺也战无不胜的。

“赶紧,拿出来。”

“你,你别太过分了。”

陈旭的二叔面对苏佳穗同样打怵,实在是苏佳穗的眼神太可怕,看他都不像看活物:“再这样,我可报警!”

“你敢报警吗?奶奶的遗嘱里未必没有留给你们任何遗产,可你们要是藏匿侵吞遗产,就真的是一分钱都得不到。”

“……”

“当着奶奶的面,我不想动手,但别以为我是不敢动手,反正东西不拿出来,这个门你走不出去,不信你可以试试看。”

在场不仅有能文能武的苏佳穗,还有老苏,以及三个身高一米八五的大小伙子。

试试看?得多没自知之明才敢这么试。

二叔看了眼妻子。

“我,我没拿!”

“没拿你还跟火上房一样干嘛!”

二叔发火,不是为妻子偷拿老太太遗物,而是气她让苏佳穗一诈就漏了马脚,那副心虚的样子,傻子都能看出有端倪。

到这时候,嘴硬只会更丢脸。

二婶面色铁青,在众人的注视下,终于打开身上的挂包,掏出一个又一个首饰盒。

苏佳穗朝陈旭招手:“你过来看看。”

老苏也跟着凑上前,见那首饰盒里的物件,眼睛都直了,心说老陈家这家底是够厚啊,难怪这夫妻俩要争要抢,光一对老坑的翡翠玉镯恐怕就价值百万了,何况耳坠项链什么的,林林总总加一块,倒真不逊色这栋小将军楼。

照这份家底,字画古董怕是也不能少了,想来不会全都留给陈旭,依着遗嘱,老大老二多半可以分着几样好东西,所以这老二才不敢报警。

啧啧啧。

老苏心里痛快,对自家闺女也十分佩服,说句难听的,倘若这些珠宝首饰今天真被老二媳妇拿走了,那就无异于石沉大海,报警,打官司,闹到天王老子跟前都找不回来,就算找回来,珠宝首饰这玩意,能以假乱真的多了,谁能保证镯子还是这对镯子?

逝者为大,那得活人有良心。

“都点清楚了?”

“嗯。”

“好,这些东西暂时交给陈旭保管,等宣布遗嘱的时候再拿出来,如果少一样,错一样,全算他的。”苏佳穗看着那夫妻俩:“有异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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