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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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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薛凝假扮丫鬟夜会谢玉卿,赵文轩担心薛雁此番前往望春亭,恐会撞见谢玉卿和薛凝私会。

那般直率可爱的姑娘,若是亲眼目睹心上人和姐姐情意绵绵,难分难舍的一幕,必定会心中难过。

想起她认出自己不是谢玉卿时那般失落的眼神,他便不忍再看到那双璀璨的眼睛再次失去光彩。

故当薛雁走上层层蜿蜒的石阶,去往望春亭之时,赵文轩及时赶到,并阻止了她。

“薛二小姐,请留步。”

薛雁见赵文轩跟着她,不禁心生防备,但想到他和自己同病相连,便对他多了几分体贴和包容,语气也极为友善,“不知赵公子还有何事?”

赵文轩觉得薛雁眼神亲切,看向他时,眸中绽放的细碎光芒比天上的星子还要好看,便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赵某突然想起一事便想来提醒薛娘子。今日谢兄心情看上去不太好,每当他心情低落之时,便只想清净独处,不喜被人打扰。”

薛雁觉得赵文轩说得很有道理,他和二表哥是好友,自然比她更了解二表哥。

“是我思虑不周,今夜二表哥烦心事缠身,若我不顾他的感受,强行再去打扰他,必定会让他更加郁闷难受,多谢赵公子提醒。”

见赵文轩为人极为热心,还特地赶来提醒她,可见他对姐姐情深似海,对她充满善意,由衷感叹道:“赵公子真是个好人。”

没想到竟然与父亲口中那个“心思深沉,城府极深,不是善茬”的那个赵文轩竟截然不同。

赵文轩先是一愣,忽而笑道:“多谢薛二小姐对赵某如此高的评价。”

薛雁笑道:“那我便在此处先等着,待他心情好些,我便再去看看二表哥。”

赵文轩见薛雁提起谢玉卿时眸中带笑,笑靥如花,不禁感叹道:“赵某当真羡慕谢兄。”

雨下得太大,雨声掩盖了说话声,薛雁没听清,“谢公子方才说什么?”

赵文轩笑了笑,道:“我亦放心不下谢兄,不如我陪薛二小姐一起等吧?”

“甚好。”薛雁心想赵文轩当真关心谢玉卿,可见两人关系极好,心想有赵文轩在,帮着多劝劝二表哥,说不定二表哥也能很快振作起来。

此刻雨越下越大,这阁楼屋檐狭小,仅仅可容纳一个人勉强站立躲雨,可雨像浓雾般席卷过来,薛雁的裙摆被雨水淋湿,淋雨后让本就轻薄的衣裙变得更薄透,她只能用双手挡住裙摆,避免尴尬。

赵文轩注意到她的窘迫,退下外衫,单膝跪在她的面前,拿外衫替她遮挡飘来的大雨。

“这怎么使得,这样一来,赵公子都淋湿了。”

赵文轩整个身体都暴露在大雨中,很快被淋了个湿透。薛雁心中感激,将手中的伞全都往他身上偏移,见到赵文轩抬头看向自己的含笑的眼神,从那幽深的眼眸中突然觉察出了几分不对劲。

“不知赵公子与我姐姐是如何认识的?”

赵文轩笑道:“我与薛大小姐虽有数面之缘,却并未说过一句话,如此也算不得相识。”

薛雁心里咯噔一声,问道:“那你其实喜欢的人不是姐姐?”

赵文轩摇了摇头,“在下绝无此意。”

薛雁总算是明白哪里奇怪了,是这赵文轩看她的眼神甚是奇怪。

“二表哥的琴音里透着伤感悲凉,他此刻心里定然十分难过。”薛雁被看得有些紧张,便想说几句缓解尴尬的气氛,于是岔开话题,开始东拉西扯,“这雨虽大,但此处的景色还不错。”

她只盼着等雨小些,好找借口离开。

赵文轩望着黑沉的天色,此处光线甚暗,实在看不出这周围的景致好在哪里。

他很快明白她和自己独处必然觉得不适应,突然笑了。

“薛二小姐还懂音律?”

但她是如何从那欢快的曲调中听出了伤感悲凉,那曲调高昂,饱含愤怒,但何来的伤心难过一说。

“哈哈……略懂一二。”薛雁尴尬地笑了笑。

这薛家寻回的二小姐当真特别。

赵文轩由衷夸赞道:“二小姐的见解果然独特。”

曲意难分难舍,情谊缠绵,可见谢玉卿的满腔心思都在薛凝身上,哪里还能想到这个为他担心,冒雨等了大半夜的傻姑娘。

那薛凝当真就如此好吗?

既然已被赐婚,却仍然不顾一切,不顾薛谢两家会被降罪,冒着得罪宁王的风险,也要在深夜独自来谢府,任性妄为,一意孤行。

在赵文轩看来,薛氏姐妹高下立见,是谢玉卿有眼无珠,错把珍珠当成了鱼目。

既然谢玉卿不知珍惜,那他赵文轩可不客气了。

“谢兄尚能抚琴,可见并无大碍,倒是薛二小姐站在此处淋雨,若是染了风寒,怕谢兄的心中会难受自责。”

薛雁本意也只是想看看谢玉卿是否安好,但也明白,只有他自己想通了,真正放下过去,才能跨过这个坎,她实在帮不上什么忙。

再说这赵文轩看她的眼神也着实令她难以心安,便点头道:“多谢赵公子替我挡雨,只是赵公子的衣袍也湿了,也请赶紧回府换身衣裳,切莫着凉染上风寒才好。”

就在薛雁决定离开望春亭之时,突然听见从里间传来什么东西被摔碎的声音,便听见谢玉卿冷声高喝道:“你我当真永不相见了吗!”

“我进去看看二表哥。”薛雁担心谢玉卿会出事,赶紧进去查看。

屋子里一片漆黑,唯一的那盏灯被失手打翻了,一股浓郁的酒气传来,黑暗中,似有个人影缩在墙角,发出极低压抑的哭泣声。

“二表哥,到底发生何事了?”

薛雁赶紧去找打火石,点燃了屋中的那盏油灯,屋子变得亮堂起来,油灯照亮屋子的那一瞬,她见到有个人离开了那间屋子,从背影和身上的服饰打扮来看,倒像是府里丫鬟。

又见琴弦已断,谢玉卿的手心被划破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血正沿着伤口往下滴落,因谢玉卿当时极为愤怒,弹断了琴弦,伤了手。

薛雁大惊失色,“二表哥,你的手怎会伤得如此严重。”

她赶紧上前,用手帕替谢玉卿包扎伤口止血,心疼不已,“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写字,抚琴,甚至作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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