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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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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天热。最好是船内放着冰盆,船舱外薄纱帐遮挡蚊虫,华船在徐徐清风的曲江池上慢慢游览。

符杉一边吃着最新鲜的菱角,莲子,冰镇西瓜,甜瓜等物,一边透过淡红纱帐看船外风景。

曲江池畔花树上绑着彩帛,随热风飘荡。

花树下人流如织,车马密布,都是刚才参加玉城长公主——也就是“她”姑姑的三十二岁生辰礼的。

如今紫云楼里的宴会已经散去,女眷有的回家,有的在江畔游玩。官员们多数回官署办公。

船身随着移动,在水波里微微摇晃。船娘们都是老手,躺坐在船上很舒服。

符杉看见门口站着的是自己的侍女春芸,她本来留在岸边马车里等候的。

“怎么了?”符杉坐直了身子,笑着招手叫她进来。

春芸低着头,先给玉城长公主,和其余两位符杉的姐妹请安,这才迈着小碎步快步走到符杉跟前,跪坐回禀:

“公主,方才有驸马的朋友相邀,说要去书肆看新进的一批书,如今驸马先走了,叫奴婢过来告诉公主一声。”

春芸声音不大,但是坐在符杉身边的晋阳公主李景宁还是听见了,她也坐直身子,嗤笑一声。

春芸头越发低,有些怕公主迁怒。

符杉见她紧张,便摸了几个果子给她吃,春芸捏在手中不敢吃,符杉点点头,语气轻松,说:

“我知道了。看书是好事,不要紧,随他去吧。”

春芸看到公主神色平和,完全不像婚前受到怠慢时的恼怒,一时间又觉得庆幸——她们这些身边伺候的人少受迁怒,也稍微替公主觉得心酸——驸马被迫断了仕途,对公主冷淡,公主脾气那么大的人,如今刺都叫磨平了。

符杉其实真的无所谓。

打从穿越过来,融合了原身的记忆,知道强嫁状元郎厉南棠这件事做的有点儿不地道。人家文名通达天下,听说又胸有丘壑,能谋善断。

在少年时游学天下,经过肃州作乱,以一介白身,毛遂自荐,顺手就能帮助六神无主的刺史平叛获胜的人,一个刚三元及第,打败强敌,夺取状元的人,正想在朝堂上春风得意马蹄疾……

就叫好/色/公主一眼看中,点了驸马。本朝驸马只能担当闲职虚职,不能有实职,不能参加机要,更不用说建功立业了。

相当于猛虎刚要下山,就叫精钢铸就的铁笼子给框起来了。

厉南棠只是不爱搭理她,没杀了她就不错了。还要什么自行车呀。

不过旁边的姐妹显然不这么想。

晋阳公主冷哼一声,昂起头,阴阳怪气道:“嫁人时,不是很硬气的吗?怎么如今厉驸马说走就走了,也不等等你,倒像个面团一样,任人揉搓了?”

难怪晋阳有些生气。

虽然说符杉是父亲因公去世,皇家认的便宜公主——父亲的大封地回收朝廷,和其他公主一样,给她一块小封地,但毕竟也是公主。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她干出不太光彩的事情,其他公主脸上也没光。

若单纯是原来的符杉,说不准恼羞成怒,马上和不惯着她的晋阳公主吵一架。

现在的符杉——现代二十岁的大学生和平佛系的灵魂,在听了晋阳带刺的话以后,只悠悠叹了一口气,而后看着她的眼睛,真诚地说了一句:

“对不起。”

一时间船舱三个人都惊讶地看着她。

晋阳公主脸皮子都涨红了,憋了一会儿,脱口而出:“倒也不必。”

她觑看往日的刺头,福安公主变得如此没有心气儿,良久后,才忍不住关心道:

“厉驸马对你很不好吗?”

倒也没有。明面上的礼数还是有的,不至于面红耳赤,相互对骂,或者打。

只是私底下不搭理她罢了。

不过此时不卖惨,更待何时?

“他对我……也还行。只是强扭的瓜不甜,他不喜欢我,我也怨不得他。”

符杉低下头,安静地说。而后抬起白皙的面容,“坚强”“自嘲”的笑了一下。

这一笑,三个公主都兔死狐悲,跟着心酸,忙一起安慰。

死了丈夫,养了很多面首的玉城长公主说:

“要姑姑说,当初你就不该点厉南棠做驸马。还是小孩子办事太冲动,你若是早问姑姑,姑姑便给你出主意,哪怕嫁了别的驸马,和他私底下相好呢,不耽误他的前程,他也不至于这么恨你。你也能得到他的人,不喜欢了随时还能分开,不两相便宜吗?”

符杉:……

对,这是个公主很开放的朝代。

晋阳等年轻公主,脸皮薄一些,叫玉城长公主说的脸红,都装作没听见。

晋阳低声说:“你也不必自暴自弃,再怎么说,咱们贵为公主,他是臣,哪有为下不尊上面的道理?倒也不用太容让,你也太惯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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