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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他真的是不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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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次那间KTV之后, 温暖就没有再见过盛渊。

最近太热了,非必要她基本不动,外出少的可怜。

但也确实没想到自己能在这个地方见到盛渊。

他不知道在这待了多久, 见到她却不意外,轻微一颔首。

“温..总。”

他停顿了下, 温暖总觉得自己隐约听出了声笑意。

“你来买东西吗?”

盛渊从不给自己的披任何枷锁,向来坦然:“不是, 帮人取个东西。”

他心智坚韧,不甚在意别人的想法,贫穷与落魄从不遮掩。

温暖点了个下头,从他身边走了两步,又停住。

“能聊聊吗?”

-

盛渊晚上有活动,温暖跟着他又进到了KTV里的那间地下层。

这次没有了包间,她只能跟着盛渊坐到了台侧的位置。位置很靠前, 但就一个光秃秃的凳子,连普通观众都不如,甚至都没有个椅子和放茶点水果的桌子。

温暖极为颇为嫌弃地落座, 盛渊安排人看着她,便只身上了二楼包间。

他多少有点冲动了,不该把大小姐带到这种场合的。

他垂眼盖住情绪, 难得有几分出神。

偏着场子里的少东家李强示意他来看:“你觉得今天谁会赢?”

底下打的比赛打的相当火热,叫好声一片盖过一片。

盛渊观察了两分钟:“右边的南哥。”

南哥底子扎实有经验,比左边那个刚来的明显厉害多了。观众显然也是这样认为, 账面上下注几乎是一边倒。

李强却笑了下, 伸出食指晃了晃:“那你这次可猜错了。”

他把所有的筹码推向了左边,示意侍者下注。

“今天南哥可要输个大的了。”

盛渊对危险的感知力向来敏锐,几乎是在顷刻间便觉得不对。

他心底骇然, 面上却不动声色。

“是么。”

李强显然没有给他进一步答疑的意思,摆摆手,示意他出去。

“听说你今天带了朋友,难得呀,去忙吧。”

温暖待在下面,盛渊一颗心都没落到实处。

他点头,有礼有节地往外退。可门一关上,他脸色就沉了下来,步子也随之越迈越大。

今天可能要出个事。

只是当他走到下面既定的位置时,他请来的温大小姐已经坐上了沙发。

一楼留着服务的几个侍者都被她指挥的停不下来,垫着桌布的桌子抬到旁边,插着鲜花的花瓶被摆在桌面正中间,花苞沾着水,含苞待放。

附近几排观众的目光都落到他们身上,显然觉得这片的动静远比场上的拳击更令人震撼。

没见过这么能折腾的。

“这片的灯光再调亮些,”温暖翻着杂志,“我要的香水买来了吗?”

侍者点头哈腰:“已经安排人去买了,贵客请稍后。”

温暖还挑剔着:“换个果盘,这盘的西瓜不新鲜,瓤熟地太过了。”

她不喜欢吃沙瓤西瓜。

小费收的进行,侍者只会脸笑成菊花,赶忙端着换了盘。

盛渊揉了下眉头,轻声喊她,带了些无奈:“温总。”

“你忙完了?”温暖翻过扉页,抽空看了他一眼。

她还以为盛渊今天还要再打两场呢,都已经做好了就近观看的准备。

“嗯。”

上次两人见面,中间隔了个两三米的台子。盛渊只遥遥看了她一眼,她坐在那里,居高临下,周边侍者环绕,带着与生俱来的骄矜。

她只需轻轻一低头,两人便能视线相接。在那一瞬,他似能看清楚她眼眸里的疑惑和看不懂的复杂。

他突然就有些舍不得,不再想着以命搏钱。

今天带温暖来,也只是怕大小姐多心。他选择打拳确确实实是为了赚钱,却又不仅仅是为了还钱。

这是他个人的选择,跟谁都无关。

但现在已然不是个谈事情的时机,他不敢让温暖多待。

“走吧。”

温暖好不容易花钱把这布置成了自己喜欢的样子,都还没舒服两分钟,自然不太乐意挪窝。

“不都说好了要聊两句吗?”她示意盛渊坐下,“坐着吧,刚好这附近人不多。”

“出去说。”盛渊一直没坐,很是警惕。

温暖瞧他两眼,隐约能见他紧绷着神色,停了一瞬。

她合上了杂志,准备起身。

“买单。”

她刚站起来,就听见震耳欲聋的叫好声。顺着欢呼声朝台子上看,却见已经被南哥打趴下的男人再次站了起来,摇摇欲坠地冲到南哥身上。

几次翻转,南哥又将他按趴下。而后,那个男人又站起来,仿佛布置疼痛,不觉疲倦。

在这个地方打拳都是没有中场休息,向来是打输躺台上,打赢走下台。

在这个充斥高声叫好的疯狂环境里,盛渊再次后悔把大小姐带到这个充满脏污的地方。。

温暖站在原地没有动,或者说她是没有回过神。

直到看见跟南哥打拳的那个人把南哥耗没了力气,而后,一个翻身压着了南哥,一拳又一拳地夯在了南哥头上,癫狂的宛如发了疯。

南哥躺在台子上,都已经没多少气了,再也站不起来。赢者高举着手,朝四面观众张大嘴巴,露出渗人的笑。

台子上的战况是个人都觉得不对,偏着投钱上了瘾的观众却都看不出来。他们只会高声喊南哥站起来,以求挽回自己的损失。可南哥最终还是没能站起来,被人拖着拉了下去。唯有胜者留在台上,长大这嘴巴,看起来格外的血..腥。

迎着能掀开场馆的喝彩与嘘声,盛渊扣着温暖的胳膊几乎是强制性地把她拉了起来。

他们穿过人群,走至通廊,准备从小门出去。可他们都没走到门口就被个染着黄毛的男人拦着。

“美女,别急着走嘛,我们大哥请你去楼上看。”黄毛斜眼看他们,露出不怀好意的笑。

温暖没有挣脱盛渊,只顺着黄毛朝上看了眼,“你们大哥?”

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她只能看见某个包间里探出头个肥头圆脸的油腻男人。

“美女给个面子?”

说着他就要伸手,盛渊拧着他胳膊,反手就给他摔到地上。

“滚。”

像这种地方四方八角都藏着有看场子的人,很快就有几个穿着黑衬衫的男人跑过来看情况。

那些人明显是认识盛渊,纷纷喊了声“盛哥”。

盛渊没应声,却也松了掌间的力度,将人推了过来,又把温暖挡在了后面。

黄毛觉得手都要断了,站在一圈侍者面前,只觉有了底气,抖着个肩膀,再度嘚瑟起来:“奶奶的,你他妈知道我们老大是谁吗?”

盛渊面无表情,只又往前迈了一步,伸手便揪着黄毛的领子,将人整个脚离地:“规矩些。”

黄毛见旁边人没有出手的意思,瞬间就怂了,两手握着盛渊挟制他的小臂,慌忙赔笑。

“大哥,大哥,你就是我大哥。别跟我一般见识,是我没眼色了。”

说着,黄毛就往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止不住地赔笑。

这个男人不是他能招惹的。最关键的是,他二楼台子上的真大哥并没有再喊人下来。

任何时候都还是要给东道主点面子,黄毛脑子转的很快,一个劲儿扇自己巴掌。

盛渊带着主场优势,目光上巡片刻,很快将事情平息。

场子里的侍者扶着黄毛,又看向盛渊:“盛哥,明天你可能要见一下强哥。”

盛渊轻“嗯”一声,看不出情绪,只轻碰着温暖,示意她先转身。

大小姐不仅性子跋扈,长得也有些招人。

温暖多看了一出戏,跟着盛渊出来还有些意犹未尽。

两人沿着街边走,整一条街都是闪着五光十色各种亮灯的店铺。有的店门口甚至都有小弟在观望,朝他们投过来若有若无的视线。但好在有个人高马大的盛渊跟着,其他人不至于上前询问。

沿着边一路走到了头,过了马路,有一家街边卖蒸饺馄饨的小摊。

没个门面,路边摆着。

盛渊停下脚步:“饿不饿?”

温暖下意识点头。

饿是有点,但——

“你是要请我吃这个?”

多少有点不干净。

盛渊知道她事儿多:“吃不坏肚子的。”

大小姐跟着他出来了一晚上,总不能饿着她,多少得先垫吧两口

温暖不愿意,盛渊看了眼旁边还没关门的蛋糕店。

“那去给你买个蛋糕?”

温暖勉强地点了下头,选了个玫瑰花样的纸杯蛋糕。

小小的一个,说是水果夹心,花了他将近一个月的烟钱。但老板却很好说话,愿意听他要求,又当着他们的面给现做一个。

端着个小小的纸杯蛋糕,温暖才勉强愿意坐盛渊擦了好几遍的凳子上,听他熟稔地要一碗馄饨和一笼蒸饺。

看样子是熟客。

“你经常来这吃饭吗?”

温暖拿叉子戳着面前并不算精美的纸杯蛋糕,至少远没有她下午在珠宝店见到的精致。

“嗯。”

盛渊话不多,见着摊主把馄饨端上来了,便从筷笼里拿了双筷子,摩擦两下,更显潦草。

摊主借着放碗的空看了眼温暖,很和善地笑了下,又朝盛渊比划着,全程没有发声。

温暖后知后觉意识到摊主嗓子发音有问题。她看向盛渊,后者低声解释。

“是我们村里人,早年家里没钱,发烧没来得及治,坏了嗓子。”

这是温暖不曾认知过的,社会的另一面。

“你们村离海市很远。”她不知怎么地,突然开口说了这一句,几乎是有些唐突。

但盛渊却笑了,毛糙的筷子被他大手握在掌间,插入碗中。

“不仅远,还很偏。”

光是从他们村到县城的路程,一个成年男人都要走上一整天,更别说村里的女人和小孩。所以村里有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走去过县城,去的最远的地方或许就是过年跨村的走亲戚。

那样的生活贫穷、劳累、麻木、枯燥,整天围着地头转,一年的花销不够个轮胎钱,是像她这样的大小姐这辈子都无法想象的。

盛渊再次在心底告诫自己,不能多生心思。

然而下一秒,他就把刚上的肉蒸饺推到温暖面前。

“尝尝。”

摊主做的蒸饺相当好吃,皮薄馅大还有汤。每次带盛文康来的时候,他自己都能吃上一整笼。

温暖上辈子很少吃路边摊,之前是赵美娟跟温成管得严,后来跟了盛渊之后就更没了机会。盛家病人多,入口的东西就更需谨慎。

温暖看了眼盛渊,不知道一个人的十年是怎么会有如此天差地别的变化。

些许纠结片刻,温暖拿着蛋糕店老板给的备用叉子悄悄戳了个。只不过刚咬一口,汁水就滴到了衣领上。

“!”

她难得露出有些滑稽的一面,是真没想到这家蒸饺里还能有汤水。愣了片刻,她才略带无措地擦了下。

又费了一件衣服。

温暖带着两个刚生出来的恶魔角,甚至想不讲道理地让盛渊赔她。再一想,盛渊现在也是真的穷,人都已经开始上台打黑拳了。

她终于记起正事,不得不提醒盛渊。

“我应该没有催过你还钱。”

所以,他到底要着什么急?非要往那种地方凑。

“我知道。”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我上台也不是还钱。”盛渊低头喝了口汤,极其冷静地把自己皮下的落魄完整铺开,“是我妹妹需要钱来买药。”

盛文翠营养不良,生理期一开始来得很晚,还不规律,经常性小腹疼。上辈子文翠就是这个毛病,一直没好利落。温暖刚嫁给盛渊的时候,还和盛文翠一起看过医生。京市的老中医,还挺有本事的,调养了好几年。到最后,盛文翠经期已经很规律了,也没耽误要孩子。刚结婚半年就怀了孕,还是对极其可爱的双胞胎女儿。

天天围在她身边,奶声奶气喊“舅妈”,是温暖难得喜欢的盛家孩子。

当然她调养过后也极少生病,夏天都能适量吃些凉的,换季都不用再怎么去医院。只是,只是生育有些艰难,可能是因为受凉,也可能是因为初婚摊上了陈源那个渣男。

救急不救穷,温暖是绝对不可能借钱给盛渊的。但现在未尝没有个把京市老大夫请来的想法,趁着现在那两个鉴定翡翠的人还没从京市回来,刚好还能再替她多奔波一趟。

一事不烦二主,温暖放下叉子,低头戳戳手机,给张秘书发了个短信。

短信发送成功后,她才又看向盛渊:“你还要继续打拳吗?”

今晚的地下城处处都透着古怪,盛渊虽然没明说,但温暖那么聪明的人又怎么可能觉察不出来。

现在的擂台就是在走钢丝,迟早会成为庄家操纵的傀儡。

“不打了。”盛渊留下跟温暖聊天地目的也是这,却都没想到误打误撞见了另场的荒唐。

话里话外都提着今晚的擂台,两人心情或多或少都很沉重。

片刻后,温暖再度开口:“你们打拳都那么狠吗?不打死不下台?”

“不是。”盛渊握勺子的手紧了又松,低声重复,“我没有这样打过。”

他刚开始打的几场都是初级,基本不会出现不要命的。可即便是这样,打赢的第一步还是被打。

他这两月身上没少落青紫,有的时候也是真的会被打出血。但只要他能咬着牙不下台,就都能把别人给送下台。

所以,有时他孤身站在擂台上,享受着肾上腺素只配的刺激与满场的恍惚庆祝,也会产生赚钱还挺容易的错觉。

不就是抗揍和坚持么?

直到那天见到温暖,遥遥一对视,他就知道自己这条路可能走不下去了。皎洁的明珠放眼前,总能照出人心中最恶的一面。他想哪怕自己是烂命一条,也不能如此脏污。

他不想成为下一个南哥,更不想连堂堂正正站到她面前的资格都没有。

“那你现在是在干什么?”

她记得刚刚那群看场子的人见盛渊时并不陌生,还有那个什么“强哥”?

“给人当帮手。”盛渊平静应答。

这种场子就这样,进是好进,出难出。他要么是选择靠着少东家,要么就只能在台子上获死生。

没有其他选择。

但经过今晚,他甚至觉得自己想的过于理想。再晚从台子上退两天,说不定他就会是第二个南哥。

盛渊看向面前的馄饨,眸底深深,看不出情绪。

两人都不再说话,摊子上的馄饨香气晕染着空气中的沉默。

温暖拿起叉子,重新叉了个蒸饺,轻咬了一小口,慢慢地缀饮了口汤。

味道确实不错。

她既不会天真着指手画脚,以一种站着说话不腰疼地姿态教导盛渊该如何做;又不会大包大揽把所以责任推到自己身上,与她无关。

任何的选择都是自己做的,学会负责是成年人的第一课。

温暖连着吃了两个蒸饺,便放下筷子,拿起手帕,开始慢条斯理地对镜擦拭嘴角。确定她吃不下后,盛渊才开始扫尾,把剩下的蒸饺也给一扫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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