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04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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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森抱着特雷尔往地下室狂奔。

他颈部的肌腱凸起,能清楚地看到血管在跳动，手臂的肌肉也紧绷忍不住颤动。

他太紧张了，还有恐惧害怕。

“我,没事。”特雷尔试图安抚杰森。

杰森艰难地呼气：“闭嘴,别说话。”

玛莎已经收到消息打开地下室的暗门,她想从杰森手中接过特雷尔,杰森却像看不见似的,抱着特雷尔跳进黑暗阴森的地道,穿过水幕般的空间门。

“然,然后呢？”

特雷尔指了指地面，示意杰森将他放下，却在杰森松手后突然滚入地板尽头的黑暗中。

杰森试图拉住他,但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离开。

“待在里面,害怕就闭上眼睛。”

特雷尔手按着透明屏障,看着近在眼前实则已经不在一个维度的杰森,猛地用力将自己弹射到召唤阵中央，并放开对外泄力量的封锁。

杰森瞪大眼睛,强烈的恐惧甚至让他无法眨眼。

特雷尔开始发光,就跟在灵魂世界时一样，皮肤出现一道道裂纹，血液和圣光迸射出来，透明的屏障被染成血色。

“啊——”

杰森听到了尖叫声。

他自己的，还有特雷尔的。

特雷尔太痛了，哪怕早已习惯疼痛的他也忍不住发出声音。尽管如此，特雷尔仍然保持着理智，思考如何发挥利用这次圣光爆发顺便解决某个麻烦。

力量不能释放在有效的地方，等于浪费！

笼罩哥谭的黑暗之力已经净化,但黑暗的源头还在，特雷尔杀恶魔向来讲究斩草除根、除恶务尽。

特雷尔迸射出的鲜血在空中流淌，组成巨大的召唤阵，强行收拢的圣光让他变成血色轮丨盘中的明月，而他自己就是祭品。

“……始终注视哥谭的伟大存在，猫头鹰法庭的幕后主使，您是毁灭与黑暗，是绝望的象征。以哥谭的星标为牵引，来吧，地球的大门已经向您打开……”

钓鱼执法这招特雷尔已经用得炉火纯青。

过去用血钓恶魔，现在假装邪丨教徒钓邪神。

还是有点区别，这次他是强钓。

再次看到那双猩红的大眼球，确认对方就是他要找的巴巴托斯，特雷尔瞬间翻脸，不等对方从召唤阵中过来，而是扭转阵法把自己传送过去。

邪神所在的地方是无尽黑暗的深渊，祂盘踞在熄灭的世界熔炉之上，外形像蝙蝠又像魔龙，高高扬起狰狞的脑袋俯视相对来说像只荧虫的特雷尔。

【渺小的蝼蚁！异域的杂种也敢破坏伟大黑暗之神巴巴托斯的计划……】

特雷尔一言不发，冲进像龙又像蝙蝠的巨大邪神嘴中，彻底放开所有限制。

通常来说，光会发热，特雷尔的圣光却是冷的，冷得能冻结抹杀一切。

【这是什么力量？高维……真实……不

……不可能……】

名叫巴巴托斯的邪神开始发光，祂坚硬不朽的灰色外壳被光冻结，包括祂的力量一起冻结成巨大的冰块。

圣光迸射，冻结的邪神裂成无数碎块。

轰——

黑暗中并没有声响传出，但无数个宇宙都出现震动。

爆炸的中心。

特雷尔屈膝蹲在虚空。

他看起来很惨，身上的衣服已经尽碎，浑身都是沁血的裂痕，仿佛破碎后重新拼凑起来的脆弱瓷器，但他还活着。

那些撕碎邪神的狂暴圣光又涌回特雷尔体内，并且变得温驯柔和起来，他体内互相排斥的几种力量出现融合迹象，身上的伤势也在快速好转。

黑暗中，巴巴斯托的碎块向下沉，落向一个巨大熔炉，那是创世神用来熔炼世界的熔炉。

“你似乎是什么大人物，能看守世界熔炉，认识来自高维的圣光，死亡还惊动了多元宇宙。()”特雷尔举起握在掌心的拇指小龙，声音从带着忍耐的微颤逐渐趋向平稳冷静：也许你还有属神，比如黑化的狂笑蝙蝠……让它们别找错敌人，我是特雷尔。?()?[()”

剥夺了所有力量只剩一丝灵性的巴巴托斯像只刚出生的红皮老鼠，连声音都发不出，眼睛也睁不开，只能甩了甩小尾巴无能狂怒。

特雷尔收回最后一缕圣光正准备离开，突然捕捉到一段复杂的宇宙之音。

【%**#@*@……】

无数种声音汇集在一起，落在人类耳中恐怕会当成邪神呓语，特雷尔却听懂了。

是万物的哀鸣，是世界在求救。

维持光明与黑暗平衡的熔炉熄灭，多元宇宙沉积的黑暗无法得到清理，世界陷入灭亡危机。

这跟我无关，我已经不是审判天使，这里也不是我的世界……就算多元宇宙毁灭，我定居的地球也能在圣光庇护下完好无损……

特雷尔在心里跟自己说，但他离开的脚步像被扯住了一般停在原地，他无法说服自己对危机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无法做到转身离开。

摘下审判天使的光环他依然是圣光的化身，收到求救就应该留下点燃世界熔炉，恢复宇宙的规则秩序，给黑暗绝望的世界带去光明希望，这是圣光赋予特雷尔的责任。

但是杰森……他的身体在杰森眼前被光撕成碎片，如果不尽快回去报平安，杰森一定会悲伤难过……那是他独一无二的玫瑰，他想要呵护的灵魂。

特雷尔第一次踌躇不定。

他犹豫良久。

“对不起。”

特雷尔呢喃：“如果是你，你会跟我做同样的选择。”

·

地下召唤室。

杰森疯狂攻击透明屏障，力道大得虎口崩裂了都没有感觉。他死死盯着特雷尔消失的地方，哪怕那里被白光和血雾笼罩，他什么也看不见，他依然没有眨眼，而是继续燃烧灵魂不停劈砍。

杰森从来不是那种绝对理智的人，他容易情绪化，危险时

() 不喜欢思考得失，他不考虑自己是否能参与神灵级别的战斗，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绝不能让特雷尔独自一个人流血。

“滴答……”

一滴血落在杰森鼻尖，他猛地抬头。

特雷尔像一片血红的秋叶穿过透明的屏障从空中缓缓飘落。

“哐当！”

杰森松开了大种姓之刃，展开双臂接住特雷尔。

特雷尔满身血污，手中抓着只没有毛的红皮小老鼠，紧闭双眼生死不知。

杰森手脚冰凉，大脑一片空白，一股难以言喻的绝望像潮水般将他淹没，直到一声心跳劈开黑暗将他惊醒。

咚……咚……咚……

一下一下，轻微但平稳声音跟他体内那颗不受控制急速狂跳的心脏无关。

杰森手指颤抖地按着特雷尔颈侧，感受到属于生命的脉搏，那均匀稳定的鼓动节奏让杰森冰冷的四肢回温，因忘记呼吸而闷痛得快爆炸的胸口也得到氧气。

特雷尔像普通人类一样拥有心跳和呼吸，他是活的。

杰森整个人瞬间泄劲，双腿都软了，呼吸时浓烈的血腥味像火焰一样灼烧他的呼吸道。

“特雷尔？”杰森轻声呼唤：“特雷尔……”

灵视之中，没有属于特雷尔的那团耀眼圣光，怀中的身体只剩一个躯壳，特雷尔的灵魂不知所踪。

按照上次特雷尔离魂的标准，特雷尔的身体失去灵魂控制不具备自主呼吸的能力……是力量爆发的后遗症？从神变成人？

魔偶们守在地下室的通道口。

杰森抱着特雷尔出来，乔纳森第一个冲上前，托马斯拨开他，摘下眼镜用魔眼给特雷尔做全身扫描。

“失血点过多……自愈系统被激活，正在自主恢复。爆发的能量有部分残留体内，打破原本的平衡，能量互斥转向融合……嗯？”托马斯眉头紧皱，“没有精神波动？”

杰森看看托马斯，又看看乔纳森，“特雷尔的灵魂不在身体里，能通过魔偶契约感应到他的位置吗？”

特雷尔没有跟魔偶签订灵魂契约，对魔偶所有的约束都铭刻在魔偶躯壳上，所以只有特雷尔能通过精神联系魔偶，魔偶无法反向联系特雷尔。

杰森懂一些灵魂魔法，但他不知道特雷尔面临的情况，不敢贸然召唤，担心影响特雷尔的战斗。

他将特雷尔放进仿氪星科技制造的魔法治疗舱，打开蓝太阳灯提升特雷尔的恢复速度。

巴巴托斯退化的红皮老鼠被塞进特殊水晶瓶，塞拉斯提取了一点巴巴托斯的基因进行研究，杰森则联络蝙蝠侠。

“扎坦娜还在哥谭吗？”杰森的声音听起来很冷静，但他没叫蝙蝠侠老头子。

“发生了什么？”蝙蝠侠瞬间听出问题，“是特雷尔，他的灵魂没回来？”

杰森中断通讯吩咐信息室的辅助智能：“凯迪，展示三天内监控到的异常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