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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听宁回忆了一下, 这好像是她第一次挂断霍涔的电话,以前就算怄气,他打过来, 她就巴巴地接。她知道很没出息, 但就是舍不得他。可能是因为体验过舍去的痛苦吧。

其实如果霍涔当初不打算出国, 她是不会提分手的,虽然他俩当时在一起,也就跟胡闹一样。

她后来经常想, 霍涔到底知不知道她写那行字的意思,他该不会就是仅仅想吃她的那块白巧而已吧, 至于做它的人是谁, 他根本没有在意。

否则为什么她暗示明示了半天, 他还是没有改变出国的心意。

那么远的距离, 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回来,许听宁那个老爸跟她还在一个城市呢, 不也从没有遇见过。不在一起就没什么感情,这个到底她很小就懂了。

但是郭奶奶说霍涔从很小的时候就打算出国了,他不喜欢家,家也不喜欢他。

许听宁不知道霍涔后来是怎么改变心意的, 好像是因为他弟弟要出国, 父母觉得兄弟俩至少要留一个人守家。

那时候霍涔已经很久都不理她了,但是许听宁还是想过,也许他是为她留下的。

复读的日子过得紧张辛苦,郭奶奶在霍涔高考后, 就搬回了老家修养,霍涔周末不曾再回来过,许听宁也被老妈安排住了校。

路还是那么近, 从校门出去,拐进巷子,再走过一条有着参天梧桐的街道,就可以回家,但她出不去,只能站在宿舍的楼上望着。

她是从学校的狗洞溜出去的,一个男生告诉他的秘密通道,其实就是两道被人撑大的栏杆,瘦点的可以侧着身子出去。

许听宁为了出去,那天从早上就没吃饭,她到z大时正赶上他们运动会,她跑了一身汗在操场边,边喘气边找寻他的身影,然后猝不及防看到霍涔从白沅手里接过一瓶矿泉水。

“白沅跟金融系的霍涔在一起了?”

“哪呢,是霍涔在追她,她还没表态呢。”

场边的同学很多,聊天议论落入许听宁耳中,她想原来还是她自作多情了。

但她不怪他,先放手的是她,她就是特别酸。

这之后她也终于知道为什么电视剧里的恶毒女配会在气急败坏后,做出一些低级的事。——许听宁去找过白沅,装着说其他事,聊到霍涔,说他这人不太行,一大堆毛病,可能还渣,谁跟他谈谁郁闷。

白沅轻飘飘地一句“可是我觉得他很好呀”,当场就打了她的脸。

许听宁曾在霍涔背后捅过他刀子,企图拆了他的姻缘,也不知道他知道了,会不会跟她生气。

思绪不停地被振动声打断,许听宁实在受不了拿起了手机。[我已经睡了。]

她给霍涔回了微信。

她不知道为什么霍涔这么不爱发信息,即使这样联系不到她,他就只知道一直打电话。

通话框一直显示在输入中,许听宁以为他会跟自己解释一大通,谁知就两个字。

[睡吧。]

她是很想睡,但是手上输着点滴,她要在快输完前按铃让护士来换输液瓶,否则针会回血。这一点真不人性,难道孤家寡人不配住院吗。

她掐自己的大腿肉,抵住一波波困意,她以前被蚊子咬了包,也会在包上掐字。她最爱掐“霍涔”,因为这两个字复杂。

她还在废旧的作业本后面整张整章写这两个字,就像所有人都认为她的中学时期懂事听话,却不知道那些字迹工整的背面,她叛逆地藏着个他。

也不算是无人知道,她曾经在游戏群里,拜托所有的群友在霍涔生日的那天,给他发生日快乐。她自以为浪漫,结果是霍涔直接换了手机号码。

完了,她一直在想他。

所有液体输完的时候,许听宁的腿侧的一块肉已经快青了,她迷迷糊糊睡了两个小时,医生就来查房了。

霍涔的微信跟医生一样准时。

[醒了吗?我妈说你走了,不知道是昨晚还是今早。]

[昨晚,我回学校了。]

许听宁单手发着微信,有些不方便。她问医生能不能把针拔了,医生说专门扎地留置针,这几天都拔不了。

[我昨晚手机也落车里没看见,等忙完这段时间带你出去玩吧,国内的你挑个地方,这样周末两天就能回来。]

许听宁数了数,四十七个字,对于霍涔来说已经算超长了。她正犹豫着该怎么回,医生让她别玩手机了,要给她做进一步的检查。

[再说吧。]她匆匆回了三个字。

许听宁已经怀孕三个月了,肚子就像平时吃多的时候,几乎没什么隆起。

医生给她做完检查,说她胎儿发育略偏小,问她之前每天都怎么吃饭。

许听宁照实说在食堂吃饭,偶尔一两顿时间紧,吃面包方便面凑合。

医生听了直摇头,说她本来就偏瘦,自己营养就不好,如果再不多吃点,胎儿还怎么长。她现在输的有营养液,但是营养液抵不了饭。

“你现在不能久站久坐,不能劳累,觉得腰酸就要赶紧休息了,昨天出血,就是胎儿在抗议,你一定要注意,实在不行,就休学吧。”医生刚询问过她的情况,知道她在上学。

许听宁想都没想:“医生,我不能休学。”

她工作了两年才又重新考研,已经比别人落后很多了。

“我也读过研,边上边生孩子,不是件容易的事,再说了……”医生顿了顿,“你挺着大肚子在学校,肯定也会有人议论你。”

研究生结婚的人大有人在,怀孕的却不多,他们院有个学姐就是一上研一就结婚生子,学业跟不上,论文写得一塌糊涂,导师气得直翻白眼,给她打电话,她在家奶孩子。老公是个甩手掌柜,答辩的前一天她还得给他做饭,发了高烧也不敢吃退烧药,怕影响喂奶,第二天晕晕乎乎站在台上。

答辩组老师们很同情她,给了她不过延期。

想想这些,许听宁赶紧给导师打了个电话,说自己生病了可能要请假一周。

她没敢说在保胎,怕老头直接抽过去。

老头一直对她很好,没嫌弃她的第一学历,经常还夸她,说她是小鸟后飞,也照样飞得很高。

这次也一样,跟她说实习的事不用急,下周换她师哥先去,等她彻底好了再回学校。

老头最后还没忘诗的事,问她那句“白果掌中霜”是什么意思,银杏果怎么在手中会像霜。

许听宁说不是银杏果像霜,是银杏果握在手中,掌心的皮肤过敏脱皮,像白色的糖霜。

说着说着,她鼻子又酸了,老头倒是笑笑,夸她心态好,能将苦难看成浪漫。

那不是苦难,是他的恶劣。

他的恶劣,被她当成了浪漫,而她的浪漫,也许并不是他想要的。

中午的时候,许听宁又收到了霍涔的微信,说他买了盒糕点,让人给她送到了学校。

糕点是许听宁拜托舍友去收的,她又让舍友收拾了一下她的东西,找了个同城跑腿送到了医院。

许听宁不爱麻烦人,糕点作为感谢分了大半给其他三个舍友。

她们以为她只是感冒,还夸糕点好吃。

那糕点确实不错,许听宁之前只吃过一次,可惜太贵,又没有外送,她离得太远、捉襟见肘,也只能作罢。

也难为他了,那边忙着,这边还要送东西给她来敷衍。

下午的时候,病房里又住进来了一个快生的孕妇,婆婆妈妈老公,跟了好多人,热闹无比。

婆婆、妈妈一会儿让她吃这,一会儿给她拿那,她老公倒是嫌,一下午游戏不停,唯一起来那一回,是偷吃她的孕妇餐。

她婆婆听说许听宁是来保胎的,说现在的女人就是娇贵哦,她那个时候肚子被驴踢了一下,都踢青了也没什么事。

孕妇翻了个白眼,说她老公的脑子可能就是那时候被踢坏的,她让许听宁别理她们,她说烦死了,老公什么都不管,两个妈什么都管,搞得她都快爆炸了。

许听宁笑,静静躺在床上,看着他们,她其实觉得还好,也觉得有点羡慕。

屋漏偏逢连夜雨,在医院待着,诈骗分子也没放过她。

她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提示他银行卡收到了一笔钱,数额较大。她确定不会是霍涔给的——他的“家用”一月一打,从没多过一毛钱。

刚放下手机,祁毛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说他老爸昨晚值班,好像在医院看见她了,问她是不是生什么病了。

祁毛老爸是这个医院的耳鼻喉科主任,许听宁给忘了。

许听宁只好说自己感冒了,来医院挂了急诊,现在已经没事了。

“我就说你鼻音好重。”

“你就为这事?”许听宁总觉得他说话支支吾吾的。

祁毛说她生病疑心也变重了,让她好好休息,别瞎想。

许听宁心想不是他先给她打电话的吗,怎么怪上她了。挂电话前,她想到什么叫住他。

“对了,祁毛,我有个朋友遇到点事,叔叔不是医院的吗,我想他应该知道。”

“你说。”

许听宁抿抿唇:“我朋友想做亲子鉴定,叔叔知道哪里有正规又能保护隐私的机构吗?”

她想过了,父亲对孩子也有知情权,无论如何还是应该告诉霍涔,他如果对这方面心有芥蒂,她可以配合他去做亲子鉴定。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祁毛声音怪异:“许听宁,霍涔那王八蛋现在这种事都得让你来处理了?!”

许听宁指尖缩了一下,敏感地意识到了什么,半天才说出话:“霍涔怎么了?”

“……”

“祁毛,你有什么就说,别让我着急。”许听宁的声音带着颤抖。

祁毛深吸了口气,说:“我昨天见霍涔了……在家五星酒店,晚上十二点多进去的……凌晨出来……跟个女的。”

昨晚也是凑巧了,两大学同学从外地来找他玩,其中一个是富二代,开了个房,三个人晚上聊天斗地主。

里面的酒水太贵,祁毛去旁边超市买啤酒的时候看见了霍涔从车上下来,紧跟着副驾上跟下来一个女人,长得特别好看,穿得优雅知性,抱着霍涔的外套追上他。

他当时还以为看错了,后来凌晨,他们三个睡不着的准备开到山上泡温泉,正好又看见霍涔跟那女的从里面出来。

那女的已经换了条裙子,霍涔穿的还是昨天的。

事就是这么巧,祁毛的同学当时还说了一句“这哥们车真牛逼”。

许听宁张了半天嘴,都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霍涔……他司机在吗?”

“不在。”

“还有其他人在吗?”

也许是什么应酬吧,许听宁心存侥幸地想着。

过了将近半分钟,祁毛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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