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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还是说我们曾经睡过这件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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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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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进入混乱的一段时期, 不止跟文禾的举报有关。

那些天不管经过哪个部门都能听到一些细碎的八卦和分析,关于叶印阳的,关于王东尼和金灵的, 当然也有文禾的。

文禾早有心理准备, 经检部门问她就说,其他人八卦她不理, 她在各种混乱中适应良好,工作照做,恋爱也照谈。

文禾忙, 梁昆廷在临床是一年到头都忙,他总是值班,手术, 他们都跟陀螺一样各转各的,但也会抽空约会。梁昆廷带着文禾大街小巷找吃的,领她逛他生长的这座城市,也带她去白云那边找她爸爸妈妈待过的厂子。

他们在那附近边走边看,文禾有时候会想,她爸爸妈妈当年是不是在这条路上走过经过, 会不会有那么一个时刻,她和父母当年的脚印发生重合。

梁昆廷偶尔看她一眼,看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他能做的不多, 握一握她的手逗两句,比如看见一间彩票站,指着跟她说:“这个站点在这里开了二十多年,说不定你爸妈以前在这里买过彩票,想着中了奖就把你接过来。”

文禾就笑:“那我们去买一注。”

他们进去,最后还是买了张刮刮乐, 章茹最喜欢的。

文禾说起章茹,顺便说起公司发生的事,和自己辞职的事。

梁昆廷听完说:“改天把你这个叫章茹的朋友约出来,我得谢谢她当时那么维护你。”

文禾抬头问:“你会觉得我太冲动太傻吗?”

“举报和辞职?”梁昆廷伸手把她的头发勾到耳朵后面,说:“不叫冲动,你那个同事帮了你,你帮回她很正常。”

这个社会,会算利益帐的人满街都是,像她这样的不常见,但梁昆廷不觉得是傻。

他想了想说:“如果有一天你变得现实,那我都不是觉得你冲动了,是会怕你。”

文禾一怔:“为什么怕我?”

“因为你对自己太狠了,”梁昆廷端详着她,半真半假地说:“你对自己都这么狠,对别人肯定更狠。”

这一年他也算看着她过来的,从小心翼翼地去医院拜访,到现在已经能很熟练地切入话题,她付出的努力很多,现在一辞职,以后可能都要重来。

这么果断这么干脆,怎么不叫对自己狠呢?

文禾正在刮那张奖券,听他说完,小声嘀咕:“我感觉你在夸我,又感觉不太对劲?”

“哪里不对劲?”梁昆廷这下真的笑了,凑过去想亲她,手机忽然收到一条信息,他掏出来看了看,人有一瞬的出神。

文禾没有发现梁昆廷的不对劲,她低头核对着奖券上的号码,见没中,也只是笑笑,她果然没有这个运。

第二天上班,文禾在楼下碰到晶晶,两人一起去咖啡店买喝的,奇迹般看到了那位被停职的叶总。

“叶总?”文禾喊得都有点迟疑。

“早。”叶印阳朝她们点头,指指柜台:“喝什么,别客气,你们周总请客。”

文禾这才看到周鸣初,他站在最里面一直没说话,这会扫了她们一眼:“快点,后面还有人。”

“那……生椰拿铁吧。”文禾跟晶晶点了一样的,点完拿着咖啡回办公室,都有点摸不着头脑。

但晶晶好歹是人力资源部的,几个小时后就把事情给摸清楚,跟文禾说:“叶总是复职了,董事长亲自出面请的。”

文禾问:“事情查清了吗?”

晶晶猛点头。

之前串标的事已经查清,然后举报的供应商也改口说是受王东尼指使,加上采购那边还有一些事除了叶总没人能弄,就把他重新请了回来。

这绝对算是变局,而更称得上戏剧性的,是金灵对王东尼的撕咬。

晶晶对这个事说得最是绘声绘色:“王总不承认有给金灵放单,说是金灵跟同事恶性竞争,争单抢单什么的,还讲要开除她……然后,金灵发火了。”

王东尼本来就不干净,私下里金灵偷偷把他和供应商经销商的往来联系都备了份,当着公司审查组的面,一项一项往王东尼脸上甩。

有私下交易,有男女不正当关系,证据包括但不限于聊天记录和录音,对峙现场可以称之为鬼打鬼,一锅乱。

而王东尼的自辩,死于周鸣初和叶印阳对他的双向绞杀。

供应商端,叶印阳有他收回扣的铁证;经销商那边,周鸣初也拿出他联合代理压库存要低价,直接损害公司利益的实据。

一项又一项的证据出来,他在董事会的关系也没能保住他,事情的最后,他同样被警察带走,至于金灵,则落了个开除的下场。

金灵来收拾东西的那天,只有小蔡帮她一起。

虽然到销售的时间不同,但她们其实是同一批管培生,一起办的入职手续一起参加入职培训,算有点交情。

小蔡觉得很可惜,吞吞吐吐地说:“其实你挺聪明挺有能力的,完全可以……不这样。”

金灵根本不想搭理她:“能力算什么,没有机遇,能力只是没用的装饰。”她扬着下巴指了指部门的人:“你以为她们为什么对你好?因为你姑姑是财务经理啊,你以为她们都是眼里只有草的羊?无利不图懂不懂?”

文禾刚好走过去,刚好听到她的话,也刚好又被她盯上。金灵说:“其实我一直挺看不起你的,穷正义,假清高,自以为是。”

文禾思索了下:“我不觉得自己清高,但如果有一天我跟你一样,我肯定不会质疑自己的选择。”

金灵面无表情地说:“你想多了,我有今天,我不后悔。”

“真的不后悔,自己知道就好了,不用说给别人听,你这样很像在给自己做心理暗示。”文禾走过去:“你想知道为什么百特的经销商,萍姐不给你吗?”

金灵狠狠地抿着嘴,没接话。

“她说你吃相太难看了。”文禾告诉她:“你想往上爬,踩人是肯定的,但要看准了再踩。”萍姐就是她不该踩的那一个。

上回华北渠道会,萍姐想的是自己最后一次主持,想给在E康的销售生涯画个圆满句号,金灵却非要抢她风头。

金灵冷笑着说:“这种话你也信。”

“我信,你爱信不信。”文禾不打算再跟她进行这种无聊的对话,拿了相机跑去展厅打算拍几张产品照片。

展厅没什么人,文禾用卡刷开了门禁,到二楼影像区的时候看到周鸣初,他在跟一个同事说CT机的事,讲完让同事去拿扫描仪,又见地下灯带应该是故障了,他用脚尖踢两下,把闪烁的灯带踢亮,再朝她这边看过来。

文禾喊声周总,周鸣初没说话,别开了眼。

聚餐那天后两人再没什么单独相处的时候,这会站在空旷的展厅,文禾想起对他的误会。

她之前在办公室问他的那几句,确实是以为他为了自己的前途所以跟王东尼一起去害叶总,但现在事情完结,她已经知道是自己想多了,是自己小人之心。

仔细想想,之前在办公室对他的那几句,绝对算质问了。

文禾往他那边站了站,低声说:“对不起。”

周鸣初转头看她,过会问:“对不起什么?”

文禾说:“叶总的事,对不起,是我多嘴,误会了周总你。”

周鸣初忽然抬脚往她这边走。

文禾猝不及防,被他几步逼到展台旁边。

周鸣初说:“我以为你这张嘴会一直硬下去。”

空调开得有点低,文禾感觉起了点鸡皮疙瘩,也再次感受到周鸣初的阴晴不定。

她在办公室质疑他,后面又在聚餐的时候拿话刺他,他看起来都没太大的波动,但她一声对不起却像对他是天大的冒犯,忽然眼神定定的,吃人一样极其有压迫感。

文禾一头雾水:“是我的错我当然会道歉……”顿了顿又说:“如果周总还觉得我哪里错了,你尽管说,我一起跟你道歉。”

周鸣初说:“打算走了,更硬气了。”

文禾愣在他锋利的目光里,他却转身离开。

文禾长长地舒出一口气,看时间差不多,随便拍了几张零件的图,跑去食堂碰到章茹和孟珍珍,三个人叽里咕噜吃了一餐饭,文禾跟章茹出去买奶茶。

外面很晒,她们走去前台借伞,路上章茹还在念叨文禾这回举报的事,觉得连累了她。

文禾就问:“你之前给我的那个医院名单还记得吗?”

章茹想了好一会:“记得。”

“那个是叶总给的吧?”文禾笑:“我去了其中一家,人家问我认不认识一位姓叶的教授,我那时候就猜,应该跟叶总有关。”所以叶印阳也是帮过她的,她一直想机会感谢,只是没什么机会而已。

但她举报王东尼和金灵,又不止这点原因,除了不想让章茹和叶总被小人绊到脚,也是因为她实在讨厌王东尼,不管是之前三番五次的骚扰,还是后面用烟头烫她的羞辱,说是讨厌,其实早就到了记恨的程度。

再有一个原因,是她决定要跟周鸣初彻底断掉。

她看出梁昆廷对周鸣初的在意,也知道继续待在这里就难跟周鸣初断个彻底,既然已经跟梁昆廷在一起,她就不想再跟周鸣初牵扯不清,那么最有用最干脆的,就是她离开这间公司。

只是走下楼梯,又再碰到这个人。

他跟叶总从停车场过来,叶总问章茹:“去哪里?”

“买奶茶,你要不要喝?”

“去哪里买?”

“对面啊。”章茹指指那边。

叶印阳看她打着伞还要遮脑袋:“可以叫外卖,太晒了。”

因为关系已经公开,两个人已经不用掩饰那种亲近和自然,文禾在旁边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说不出的羡慕。

章茹还在问周鸣初:“买奶茶,周总要喝吗?”

周鸣初问:“买什么?”

“港式奶茶,就对面那家。”章茹又指一次,这回周鸣初说了句:“一杯冻柠红茶。”

“OK。”太阳底下站着实在热,章茹说完话就带着文禾走了,一路都在后悔没往腿上抹防晒。

等到了对面,文禾收到周鸣初给的转账,让她奶茶小食多买一批,给部门同事当下午茶。

文禾又惊又疑,等把东西买回去,在场的人都跟她一样露出惊疑目光。周鸣初哪里会做这种事,他连团建都是不冷不热的样子。

文禾拿着冻柠红茶去敲门:“周总。”

周鸣初正在打电话,朝她点点头。

文禾走进去把奶茶轻轻放在桌上,转身正想走,周鸣初敲了敲桌面示意她留下,她只好站在那里听他讲电话。

粤语,不太耐烦的腔调,应该是跟他父母其中的一个。

文禾想起毛露露,她说周鸣初跟他爸妈关系都不好,都是随时能吵起来的那种。

通话很快结束,周鸣初看了看奶茶,再看看文禾:“确定要辞职?”

“是的。”

“原因呢,为什么?”

“我记得我已经在申请上写了。”文禾提醒道。

周鸣初点开申请,看到她写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手指划几上,更看到她之前的那封检举邮件。

“我记得我说过,让你不要管。”周鸣初再次望过去。

文禾诚恳道:“是我自作聪明,但我不后悔。”

“不后悔,但是要辞职?”周鸣初问:“辞了要去哪里?”

去哪里,文禾之前是没太想过的,但刚刚章茹跟她说叶印阳可以帮忙介绍新工作,也是业内排名比较靠前的两家同行:“我可能先回家过个年,年后再确定新工作。”

周鸣初凝视着她,想起一开始,他根本没想让她过来。

他甚至以为杨宇去坐牢她就会走,但没想到她突发奇,在OA里给他发了一串长长的申请,说要来他部门。

申请写得很恳切,他几乎能想象出她仔细检查每一句话每一个标点符号的样子,但也不过看了一眼就关掉,只是一次的已读不复劝不退她,她又找了BP朱晶晶替她说话。

他觉得她头脑发热不准备理会,直到她又跑去台球厅找他,带着一点可怜的倔强,强装的大方,却像刚学会站杆的鸟,随时在一种摇摇欲坠的状态里,也随时会有一口气喘不上来。

现在她那口气已经喘顺,人也从那种摇摇欲坠的状态中爬出来,但身上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冲动,某些事情上评价一个蠢字,他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辞职如果是为了躲我,没有这个必要。”周鸣初再盯了她一会,忽然说:“我有可能看不起自己的性,但不会蠢到喜欢一个看不起的人。”

文禾皱了下眉,周鸣初就这样站起来,微微低头看她:“还是说我们曾经睡过这件事,你其实一直非常在乎?”

“叩叩——”外面有人敲门声音急了点,周鸣初视线划过去:“进来。”

“周总,总经办有个临时会议说要让您参加一下,您电话没打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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