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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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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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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会当天,文禾拎着一碗河粉去看章茹。

章茹刚化完妆,用眼线液的笔在山根点了个痣,俏皮地朝她眨眼:“好看吗?”

“好看。”文禾把河粉给她,接手帮她上卷发筒。

晚上就是年会,办公室都无心工作,林聪在她们旁边转笔玩儿,看见几位高管从走廊经过,忽然问了句:“那个就是江总吧?”

文禾见过,点点头说:“是江总。”

“听说她在跟我们叶总相亲。”林聪没话找话,八卦一圈:“他们两个挺合适的。”

文禾转头,见走在最中间的那位江总穿着一条白色西装裙,面料挺括,气场逼人,她正跟采购的叶总并肩走着,看背影确实男俊女靓,很般配。

再看章茹,她眼神都没往那边瞟过,抬头也只是做作地擦嘴巴,一片纸巾折了又折,翘着兰花指按在嘴唇上。

她出奇的安静,林聪伸手拉她头发:“今天哑巴了?”

章茹啪地打他:“放手,只手好臭!”

他们两个又开始斗,文禾麻利地上完最后一个卷子:“好了。”

“走走走,我去总经办。”章茹刚好吃完面,起来一起往销售的方向走。

她顶着一脑袋卷发筒,脚下穿的还是拖鞋,一路都有人跟她打招呼,叫她包租婆。

章茹也爱玩,真的去找人借了根烟叼在嘴里:“看什么看,水费不用钱啊!”跟人嘻嘻哈哈开完玩笑,转头踢到东西,捡起一看是只镯子。

章茹拿在手里掂了掂,满钻的镯子,接口松了:“这哪个富婆的?”

文禾下意识想起刚刚那位江总:“会不会是客户的?”

“不知道啊。”章茹抬起脑袋找人,看见高管们都在周鸣初办公室,那位江总也在,正跟叶印阳说着什么。

她撇撇嘴,文禾猜她不想去,于是伸手:“给我吧,我去问问。”

章茹把东西给她,嘴上还要找借口:“我是不想看到王东尼,一身猪味。”

文禾走去敲开周鸣初办公室的门:“江总,我们同事在外面捡到一只镯子,来问问是不是您的。”

江欣一眼认出自己的镯子:“对,是我的。”她伸手去接,王东尼见缝插针在旁边插嘴:“江总怎么掉了东西都不知道?”

他态度亲昵,江欣却并不想理,碍于修养才应一句:“可能刚刚太挤了。”说完看向文禾,微微笑道:“谢谢你。”

“江总客气了。”文禾看她竖起手腕,手上一只粉色劳力士滑下来,比了比说:“接口坏了。”说完随手放在桌面,跟周鸣初一条领带放在一起。

领导们在谈正事,文禾很快退了出来。

晚上年会,她举着手机录完整个节目,被台上的章茹逗到一直笑,而自己运气似乎也真的触底反弹,到抽奖环节,居然抽中一台最新版的苹果手机。

领完奖的文禾接了奶奶一个电话,奶奶跟她确认到家的时间,又叮嘱她:“少吃点甜的,对身体不好。”

文禾嘴里嗯嗯嗯,但讲完电话,马上去甜品区拿了熔岩蛋糕和一块司康。

旁边有同事羡慕她吃这么多甜的也不长胖,胡芳也在旁边插话:“刚刚看到你中奖了,恭喜啊。”

“谢谢。”文禾拿着蛋糕想绕开,胡芳却怎么看她怎么想笑:“最近运气不错,但别把运气当能力,毕竟是一时时的事,有这次没下次。”

文禾转头看她,胡芳神色讥诮:“不用看我,我就是提醒你一句,怕你飘了,明年业绩不好做。”

文禾很认真:“不好意思,我觉得运气就是一种能力,不然你怎么白给人家抢了个客户,到现在都没有运气接到一个更好的?”

胡芳这次真的笑出声:“看来我们这个职业确实很容易让人有满足感,你才开一单就飘成这样,以后不知道要做多大的业绩,够神气的。”

“好奇怪,我正常聊天而已,你怎么这么敏感?”文禾思索了下:“难道你老公总不上班,搞得你心情不好?我以为你已经习惯了,或者他又干了别的事让你不舒服?”

胡芳定定地看她,文禾又拿了一盒芝士红薯和勺子,走去桌边坐着吃。

熔岩蛋糕不大,文禾挖一勺送进嘴里,对面坐下一个身影:“甜吗?”

“江总?”文禾认出是公司的经销商:“我觉得刚好,不怎么甜。”

江欣眉毛一抬:“怎么我吃的就甜到糊嗓子?”

文禾想:“可能不是同一炉出来的?”

江欣笑着拿起她旁边那个司康:“你很少跟人吵架?”见文禾僵了下,她伸出手动了动:“你刚刚这样抖。”

她在模仿文禾刚刚的小动作,文禾有点尴尬:“让江总见笑了。”

江欣掰开司康尝一口:“我以为E康销售都是比较……猛的?”用完这个形容词,她跟文禾对看一眼,两个人都笑起来。

文禾说:“我没那么猛,让江总失望了。”

但也不算弱,江欣笑着往后一靠:“你刚刚那个同事可气得不行。”她问文禾:“你们两个有矛盾?”

文禾摇摇头:“一点小摩擦而已,都是同事,算不上矛盾。”她还没有笨到在客户面前说内部不和。

江欣也没追问,慢悠悠吃完半个司康,章茹正好溜达过来:“吃什么?我来一点,我饿死了。”

“没了,就这么点。”江欣把剩下的半个司康递给她,余光瞟见一个身影,找了借口离开。

章茹凭空打个喷嚏,赶忙紧紧身上的外套:“好冷,怎么这么冷啊……”她碎碎叨,发现叶印阳经过,一双眼睛不由自主就跟过去,还边吃东西边看着叶印阳背影,好像在打什么坏主意:“今年真的不会下雪吗,想看雪。”

这眼神不像想看雪,像母老虎看见武松。

文禾想起叶总和江总相亲的八卦,犹豫着瞄了瞄章茹,章茹瞄回来:“你明天回家啊,高铁还是飞机?”

“高铁。”

“那我送你啊。”章茹撩了撩俏皮的羊毛卷:“几点的票?”

文禾不想麻烦她,摇摇头说:“地铁很方便,我坐地铁过去可以的。”

第二天起很早,文禾收拾好行李又把家里拖了一遍,阴天地不好干,她不想再踩脏,就跟毛露露出去吃中饭。

出电梯看到外面有辆黑色雅阁,梁昆廷正靠着车门在抽烟,脱下白大褂,他身上那股痞劲又冒了出来,跟她们打招呼:“去哪?”

“去吃饭。”文禾看了看他:“你今天又来送什么吗?”

“这里离医院近,我偶尔也睡这里。”梁昆廷扔掉烟看她:“刚好,我也准备找地方吃饭。”

广东人有一句爱讲的话叫相请不如偶遇,下一句,叫择日不如撞日。

巷子很窄,但梁昆廷车技很好,几下就倒了出来,文禾跟毛露露被他载到一间食档,红底黄字的简单招牌。

老广吃东西讲究新鲜滚热辣,店就开在市场旁边,食材随用随买,三个人点了半桌菜,一煲老火汤喝下肚,清甘有味。

毛露露喝得有点出汗,拉了拉袖子说:“我以前就住这一带,都没注意到有这家店。”

文禾倒是吃过:“我好像点过这家的外卖,但都是粥粉面那些。”

梁昆廷说:“粥粉面应该是他们家后生做的,老人家做炒菜和炖品。”

文禾看他一眼,梁昆廷似乎知道她好奇什么:“我小时候就住这里。”他说:“这个铺头是租我一个同学的,在这家也算从小吃到大。”

文禾恍然大悟。

正好上来一盘豉汁蒸排骨粉肠,酱色调得很好看,毛露露吃几口问起粤语里肠粉和粉肠的区别,梁昆廷答了几句,毛露露又提起已经过时的段子,例如hello和嗨佬这样的发音错误,梁昆廷说:“其实我们现在很少问外地朋友会不会讲粤语。”

“啊,为啥?”

梁昆廷只能解释,因为好多人来来回回就会那几句,先用冚家铲问候他全家,再用扑街单独问候他:“80%是这样吧。”他看起来真的很无奈。

毛露露噗哧一声,文禾也忍不笑起来。

梁昆廷其实算幽默的一个人,幽默里有世故的成分在,接茬抛梗都很自然,文禾想起上次去他们科室,他跟护士主任都能聊能笑的,看起来各种关系都处理得很好。

年轻的主治医生,是有一股张扬感在的。

吃完饭文禾抢着去买单,她上次到脑外找科室主任,梁昆廷中途拿了张片子进去问,问过给她递了个话题,让她知道那位主任喜欢打羽毛球,并且因为打球伤过眼睛。

聊爱好聊工作之余的话题是有用的,文禾后来跟那位主任顺利加到微信,而梁昆廷的举动不管碰巧还是特意,这顿饭她得请,毕竟承了人家的情。

吃完开始飘毛毛雨,梁昆廷送她们回去,开车门时一阵风抽到身上,文禾竖起领子钻进去,毛露露也打冷颤:“感觉今天是今年广州最冷的一天。”

梁昆廷说:“再冷也就这样了,下不来雪。”

文禾想起章茹,不由笑:“你们是不是都没看过雪?”

梁昆廷点点头:“广州孩子没见过雪,对雪都有种狂热性的向往。”他对雪印象最深的还是08年雪灾,但也不是广州下雪,印象之所以深刻,是因为那一年广州火车站很多旅客滞留:“那时刚好期末,老师都在讲这个事,我大伯还发动我们家里人去送被子和热水。”

一座城市一方水土人情味的体现往往就在这些举动里面,文禾回想起来:“我爸妈也在那里困了三四天,说不定也喝到过你们家人送的一口热水。”

“那后来顺利回去了吗?”

“后来他们坐长途大巴,路上结冰,又堵了三四天。”等于回家用了一个多星期。

梁昆廷问:“你爸妈也在广州工作?”

“以前是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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