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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扎头发 MI6秘档(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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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楼层里传杯弄盏的声音忽然响亮起来。

杯子相撞的声音, 勺子碰到碗筷的声音,服务员的传菜声交错在一起,伴随着飘上半空的粤菜香气,混杂成一种湿润而吵嚷的烟火气。

旅馆的天台上没有灯, 侧楼散发的昏黄光影, 让关应钧高挺地鼻梁在侧脸落下一道阴影。

两人额头抵着额头, 鼻尖对着鼻尖。

简若沉热出了汗,血液鼓噪着, 冲击着鼓膜,心跳一下比一下快,和关应钧的交错在一起。

呼吸愈发混乱。

他偏了偏头,将吻落在关应钧的唇角,声音轻而哑, “我知道。”

简若沉碰完就退开。

他觉得胃没刚才那么顶的难受了,又害怕关应钧再亲下来,于是转移话题似的, “我想吃炸鱼尾。”

关应钧的手握在简若沉的后颈上,轻按着捏了两下,隐忍又难耐地笑了声。低哑的, 透着股欲色。

简若沉觉得后颈的麻和痒顺着脊椎骨窜至全身,甚至叫人坐立不安起来。

“走吧。”关应钧道。

他伸手,慢慢理顺了简若沉的头发,见马尾被摩挲松了, 就拆开丝带重新帮他绑了一个, 然后抚平了少年起了些许褶皱的上衣。

简若沉抬手摸了一把头发,比自己扎的好多了,“你怎么会扎这个?”

“有天早上, 你说你不会扎。”关应钧抬手,用食指的指节蹭了蹭他的面颊,“走吧,去吃炸鱼尾。”

简若沉把脸对着风吹过来的地方晾了一会儿,才转头走回关应钧身边。

这件旅馆建在一个小山坡上,台阶阴暗潮湿,没什么人来。

关应钧垂落的手指碰了一下简若沉的,然后抓住他的手攥在手心。

两人静默地走了一段。

前面传来几个男人哈哈大笑的寒暄声。

“林哥,这次就拜托你了。”

“都是兄弟,小事小事。”

“话不能这么说……”

关应钧就松开手。

简若沉立刻把手指塞进衣兜里揣着走。

炸鱼尾的摊子离得不远,油锅滚着暗色的豆油,鱼尾用铁钩穿着,挂在铁锅的边缘,油锅里冒着细密的泡。

“炸鱼泡炸鱼尾都有,要多少?”老板娘看了一眼简若沉身后的关应钧,“唷关sir,来做事?”

关应钧道:“不是。都来一份,辣椒换成胡椒粉。鱼尾要脆的。”

老板娘本来还想攀谈,问问简若沉和关应钧要不要介绍女朋友之类,对上关应钧那张公事公办的冷脸,顿时什么话都咽下去了。

没劲儿。

她把纸碗递出去,收了钱,转头招呼其他路过的客人。

简若沉接过碗,先插起鱼尾咬了一口,含混道:“买的有点多。”

“吃不了给我。”关应钧道。

空气里顿时只剩下咔嚓咔嚓的脆响。

……

同一时间。

江含煜从总区警署里走出来。

车流的尾灯流星一般消失在黑夜中,凉风裹挟着灰尘吹到眼睛里。

他走进小巷,拔下左手上的订婚戒指,扔进了角落的下水道,思绪一片空茫。

这样狼狈的陆堑,他还是第一次见。

畅快吗?

当然不畅快。

那是他爱了十年的人,一个愿意为了他调动所有资源去找血源的人。可同样也是把他当玩物,当台阶,当炫耀资本的人。

陆堑真的爱他吗?

江含煜觉得脸上有些凉,抬手一摸,却发现已经泪流满面。

他终于忍不住了,泪水夺眶而出。

为什么啊……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仅仅三个月,他没了父亲,没了未婚夫,家产蒸发一半。

什么都没了。

江含煜放声大哭,他仰着头,呼吸不畅,嘴唇发着颤,哭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可是他做错什么了呢?

他不过是想活得好一点,让大家都更爱他,这样也有错吗?

如果陆堑真的爱他,愿意为他做得更多,他又何必去和陆荣交易,何必坐在病床上对着记者说那样的话。

江含煜哭得六神无主,眼前晕开一片昏沉的黑色,浑身发痛。

他意识到不该再哭了。

骨髓移植手术之后需要8个月的修养时间,他必须停下来,可眼泪却止不住。

不远处,陆荣坐在车里,静静看着这一幕。

司机有点不忍,转头问:“先生,要不要去接?”

陆荣转过眼,勾唇道:“怎么?他现在还有什么用?”

司机嗫喏,胆战心惊地垂眸。

坐在副驾驶的秘书回头道:“军情处A组保密室那边传来消息,简若沉对港民的影响太大,民调中,有8成港民对港-英政-府的信任度跌倒谷底,期盼回归。同时香江政客落-马太多。上面想让我们击溃简若沉,您不方便直接出手,江含煜与他有旧怨,可以做棋子。”

陆荣摩挲了一下文明杖,沉思数秒后道:“去接人。”

江含煜好不容易停住了眼泪,就看到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停在面前,车窗降下来,露出一双与陆堑有五分相像的眼睛。

陆荣道:“上车。”

江含煜用衣袖抹了一把脸,拉开另一侧车门坐上去,系好了安全带,“谢谢。”

“没事。”陆荣勾唇笑了下,意味深长道:“我对合作伙伴的态度一向还不错。我知道你和简若沉都在香江大学读书,有件事要交给你去做。”

他对着副驾驶的秘书招手,接过一份文件递给江含煜,“看一看?”

江含煜翻了翻,呼吸一顿,捏着纸张的手指发了白。

他挪开压住页脚的拇指,看到那个灰色的防伪码以及小字【MI6秘档】。

陆荣道:“不会让你白做,你不是一直都想要脱手江家的违法产业吗?你做好这件事,我就帮你把江家的资产换成真金白银,足够你后半生无忧无虑。”

他没说得太明白。

但江含煜听明白了,他抬头看向陆荣:“如果我天生是一颗棋子,那就做棋子好了。我会做的,但我想先甩脱赌场和货币交易所,那两个违法太明显,不够安全。”

“可以啊。”陆荣道,“有长进了,我还以为你会永远做个男人的玩物。”

江含煜深吸一口气,勉强笑道:“做棋子,是人是玩物还是工具都没分别。陆先生,我只要我想要的。除此之外,你觉得我应该是什么,我就是什么。”

陆荣笑了笑。

这个江含煜,确实很会审时度势,讨人欢心,可惜了。

小聪明太多,没有真本事,却喜欢自作主张。

陆荣看向司机,“走吧,回家。”

……

简若沉吃完了半根炸鱼尾,又咬了一口鱼泡,实在吃不下了才转手把碗递给关应钧。

关应钧把剩下的解决,扔掉了碗,将人送回家。

简若沉侧身开门下车的时候,手腕被勾了一下。

他回过头,对上关应钧暗含笑意的眼睛,“国际刑警华|国中心局联络人那边来了消息,海关那边查到一批伪装成减肥药送进来的苯甲吗啉。”

苯甲吗啉。

维生素b瓶子里装着的东西。

四颗就能让一个成年男性工人昏倒在工地上。

简若沉眨眨眼,“你担心被拦截的这批是幌子?其实还有苯甲吗啉从另外的渠道流入香江?”

“嗯。”关应钧拇指在少年微凉的手腕上摩挲着,他实在喜欢简若沉这股聪明劲。

话只要开个头,就能被想到结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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