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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关应钧,你难道是想当daddy?(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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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内。

“你力气太大了, 我不弄了。”简若沉抽了抽手腕。

没抽动。

关应钧紧紧扼住掌心的腕子,免得人逃走,“昨晚不是说不疼?”

简若沉眼角湿润, 但男儿有泪不轻弹!

他憋着一口气, 忍痛咬牙道:“这种都是第二天痛。”

门外,陈近才缩回了想直接开门的手。

巡警有点尴尬, 两人面面相觑。

在警局,办公室恋情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隔壁ICAC(廉政公署)抓贪官很厉害的高级督察,还跟他们林雅芝警司求过婚呢。

但是男的和男的这样搞, 还是有点……

这怎么搞?

巡警凑到陈近才耳边, 用气音问:“怎么办啊陈sir?要不你去处理记者?”

陈近才悄声:“你觉得我有这个资格?”

那些记者显然是冲着简若沉来的。

如果简若沉不在, 那处理记者的人也该是关应钧。

陈近才重重响咳一声, 提醒:“关sir,在不在?”他笃笃敲门, “有急事。”

关应钧道:“进来。”

陈近才:?

这么快就完事了?

他按下门把手, 推开门, 还没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药油味,冲得人往后仰倒。

陈近才脑子都停转了。

他扫了一眼胳膊上青紫一片的简若沉, 恍然:“在抹红花油?”

简若沉闷闷“嗯”了一声。

陈近才:……

哎,都是他思想污秽。

关应钧就差和案子结婚了,怎么可能拍拖?

陈近才脊背骤然放松,笑道:“楼下来了堆记者。”

巡警进来, 把刚才对陈近才说的话又说一遍。

关应钧的办公室一片沉寂。

这个闹事的理由极其愚蠢、透露着精明的小家子气。

简若沉默半晌,轻轻笑了声,“道德绑架?”

关应钧一怔。

这个词倒是很贴切。

他蹙眉用手帕擦干净沾满红花油的手指,对巡警道:“用聚众闹事的名头赶走。”

巡警讷讷, “可这样……他们可能会乱写。”

最近警署的公信力刚刚上升了点,署内很想维护好这点公信力,遇事不想闹大。

那些记者嚷嚷得这么卖力,一看就是收了钱,说不定就等着被赶走,然后乱写一通。

闹大之后,上面必定会向简若沉施压,让他意思着献一点血,息事宁人。

警局没有蠢人,大家对此心知肚明。

现在就看简若沉怎么处理了。

关应钧呼出一口气。

这种恶毒的戏码,蒙昧却有效。

简若沉身体弱,根本达不到献血标准。

怎么办?

简若沉走到百叶窗前,拨开窗叶往下看。

西九龙警署门口的人正越聚越多。

献血,这个词的指向性太明显。

一看就知道是江含煜干的。

假弟弟这是装不下去,准备跟他撕破脸对着干了?

“我下去会一会。”简若沉放下因为抹药油而折起的衣袖,“昨天的事能说吗?”

关应钧垂眸思索一瞬,“不把饭盒说出去就行。”

“我有数。”简若沉披上崭新的羽绒服,走到陈近才身边,斜着身子与他擦肩而过。

手指顺着陈sir敞开的兜溜进去,摸到了里面的录音笔。

他拿出来晃了晃,“这里面的东西你拷走了吧?我要用。”

陈近才恍然摸了摸兜,“哦?哦。”

真牛啊,A组顾问身上还有这一手呢?

反正这录音笔也是要还的,拿走就拿走吧。

关应钧有些不放心,拉着脸站在办公室的窗口往楼下看。

·

警署楼下的玻璃门被推开,简若沉不紧不慢走出来。

记者们霎时安静一瞬。

简若沉竟然在警署?

江含煜给钱的时候言辞凿凿,说简若沉不敢露面,只要闹到警署的人赶他们走就好了,不用开机采访任何人。

现在警局的人没来赶人,反倒是简若沉亲自来了。

怎么办?

一个记者凑到摄像身边,“哥,我们开机采访吗?”

摄像:“你找死?江鸣山还在看守所里等判决,轮渡大劫案是谁出的力你忘了?”

如今舆论倒在警局这边。

黑港商倒了一个,民众们正在最信任最喜欢西九龙警署的时候。

大家都在对江家口诛笔伐,这时候谁来写警局的不是,谁就是社会的罪人,资本的走狗。

这几年时局敏感,弄得不好电视台和报社都得倒。

简若沉站到十几位记者面前,笑了笑,“我来了,你们反倒安静了?”

他伸手扶了扶面前摄像师举歪的大头摄像机,莞尔,“没开机啊?光打雷不下雨?”

摄像师讪讪笑了声。

雇他们的人也没付下雨的钱啊……

“江含煜给你们钱让你们来闹事?才入行几年,就忘记做新闻最重要的是什么了?”简若沉侧头,对着记者们抿唇一笑。

这抹笑容明艳极了,眼神却带着清澈的冷意,给这张美得近乎妖异的脸带上了几分危险的艳色。

简若沉语调轻柔:“知不知道收钱在警局门口闹事是什么罪名啊?”

这句话如同重锤一般击打在所有人心里。

一个年轻的记者颤巍巍地问:“什么罪名?”

“聚众闹事,破坏社会秩序,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简若沉说完,示意摄像大哥,“来啊,开机。”

摄像哪里敢开。

他是来赚钱的,不是来坐牢的。

他现在就想立刻跪下道歉,然后回去把收到的钞票甩在江含煜脸上。

一众人战战兢兢,拿捏不准简若沉的想法。

这是想让他们当场罪加一等,还是在威慑?

总不能是字面意义上的开机吧?

简若沉:“现在知道怕了?早干什么去了?不是想要钱吗?我教你们怎么赚钱。”

他沉着脸,命令道:“开机!”

摄像的手一抖。

他好怕,怕坐牢。

不敢开,又不敢不开。

他在进退两难之下瑟瑟发抖,两眼发昏,最终顶着简若沉冰冷的视线把机器打开。

简若沉又对着边上敞着门的媒体车和拿着话筒的记者扫过去一眼。

两队人马立刻动作麻利,把线和电全接上,生怕动作一慢,立刻被警察抓走。

记者全副武装地举着话筒下来,硬生生扯出职业微笑,“我们现在在西九龙总区警署重案组门口,有幸碰到了重案组实习的新顾问,让我们采访一下他。”

他凭借多年的职业本能憋出一句话,随即尬在了原地。

记者在心里大骂江含煜,5000块钱就想让他们来坐五年的牢。

心真黑!

简若沉对着摄像头笑了一下,伸手拿过了记者的话筒。

记者:?

简若沉声调平稳,“轮渡大劫案凶手江鸣山曾在移入看守所之前称,如果能被无罪释放就将财产移交给我继承。”

“并声称我其实是他的孩子,因不满财产分配,才在宴会上逼迫他承认我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让他入狱。”

记者顿时汗流浃背。

上来就澄清这么猛的料?

摄像大哥腿一软,几乎要坐到地上去。

这话能随便回应吗?

一般得开个记者会吧?

他们有点恍惚。

他们小破电视台……收视率不会要爆了吧?

简若沉直直盯着摄像头,眼神锐利,“这种利诱行为十分可耻。”

“我希望任何个人,势力,不要将钱财作为资本,妄图买通警局和法|院。西九龙重案组用事实说话,正义和真相绝不会因为区区几十亿而动摇。”

坐在媒体车里的调音师意识都有点模糊了。

区区……几十亿……

这个叫区区?

简若沉这是要把法|院架在道德的高地上用火烤。

现在法|院想轻判江鸣山都不行了!

江含煜这都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爹。

简若沉拿出录音笔,“至于江鸣山先生突然声称我们是亲生父子关系,这点我不置可否,但当时江鸣山亲口承认了我不是他的亲儿子,我认为我们之间的谈话很平和,没有逼迫痕迹。”

他对着话筒,重新放出了江含煜宴会上的录音。

清晰的对话声通过话筒传出去,比之前记者们拿到后用来传播的二手录音更加清晰。

这里面的每一句话都带了人名,底下甚至还有围观者起哄的声音,绝无可能造假。

录音里——

简若沉:“江鸣山先生,我母亲离家出走时来香江生下了我,虽然我确实不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谁,但应该不是你,毕竟我们长得不像。今天,您就在这里澄清了吧?”

江鸣山:“简若沉先生……和我确实没有血缘关系。”

简若沉放完录音,引导记者发问:“碰上这种事,你的第一反应是想问什么?”

记者颤巍巍地问:“你们没做过亲子鉴定吗?”

简若沉勾起唇,“没有。”

当然做过,江鸣山做过,他不想承认,所以把鉴定书烧了。

“但现在想要做亲子鉴定也不是不行。”

简若沉眼尾弯弯,十分坦荡,“我听说江家独子江含煜得了一种罕见的血液病,需要持续输血才能维持生命。我可以和江鸣山先生以及江含煜先生分别做一个亲子鉴定。”

边上已经有记者站不住了,顾不上会弄脏衣服,腿软地坐到了一边。

简若沉竟然因势而谋,利用他们澄清了江鸣山在移交法|院时说的话,逼迫法|院严厉裁决!他们这些前来采访的人,必定会被江含煜恨上。

这是在逼他们得罪江家,逼着他们站队!

少年的声音轻柔,笑得那样如沐春风,可就是让人恐惧至极。

那种聪明和步步为营,叫人怕到天灵盖发麻。

现在竟然又主动提了血液的事!还主动要做亲子鉴定?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录音遍布人名,难道简若沉在录的时候,就已经在准备应对今天的局面了?

·

西九龙总区警署楼上,重案组A组办公室聚了一片人,都是趴在窗户上看的c组警察。

A组的新闻电视开着,上面是简若沉的脸。

他们顾不上惊叹简若沉精妙的布局,只感到揪心。

“怪不得江家那小瘪三要闹事让简若沉献血,原来是他自己需要!”

“简若沉说这个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真要献?”

“江家没有好人啊,那个老的快死了,这就算了,那个小的能干出这种找人闹事的事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简若沉不会连这都分不清吧?”

“他会不会是为了西九龙的名声……”

“那我们就不是东西了,要他一个19岁的编外人员护着。”

有人回头看了一眼关应钧,扫过他紧握的双拳。

电视里,简若沉直勾勾地看着屏幕,仿佛知道那边一定有想听他说话的人。

简若沉:“如果我与江鸣山和江含煜先生都没有血缘关系,那么我愿意与江含煜先生匹配血源。”

他说着,唇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来,“江先生如果真和我是兄弟……恐怕就要找其他血源了。”

简若沉一字一顿道:“因为一般情况下,亲兄弟之间不能相互输血,可能加大输血相关性移植物抗宿主病的风险。”

·

江亭公馆。

江含煜看着电视机里的脸,紧紧咬着牙,尝到了嘴里蔓延开的血腥味。

简若沉好狠!

他先让记者倒戈,又澄清血缘关系,再提献血的事情。

就是掐准了他不敢去做三个人的亲子鉴定!

这个鉴定一旦做了,他是江家养子的事情就会暴露在全香江人民面前!

到时候,他刚拿到手的继承权也会因为400cc的血液拱手送人。

如今身陷囹圄的陆堑会要一个没有继承权的养子吗?

江含煜没有把握。

简若沉这是在逼他做选择!

江含煜手中的书砸向电视,眼前一阵昏黑,他喘着粗气,紧紧抓住沙发的扶手。

口腔中的血腥味愈发浓重。

他走的这一步虽然是个急切的烂招,但胜在有用,简若沉如果想要化解,最好的办法就是献血息事宁人。

没想到他竟然能够反击至此。

怎么办?

现在怎么办?

江含煜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想到简若沉直勾勾的眼睛,打了一个寒战,抬头看向屏幕。

电视里,简若沉说:“各位记者跑这一趟不容易,光说陈年旧事也没什么意思。”

边上,年迈的线路调试员拿出一瓶降压药,抖抖霍霍倒出来一粒,干嚼着咽下去了。

啊……感觉还不太够。

再来点。

他又倒了一粒。

简若沉:“昨天,西九龙酒吧一条街里的1892酒吧被查封,里面抓出了不少吸毒和以贩养吸的罪犯。”

江含煜听着,忽然升起不好的预感。

1892?那不是陆堑的地盘吗?

简若沉继续道:“这个酒吧是陆氏旗下一个极其重要的盈利点,我不清楚陆总知不知道酒吧如此混乱,也不明白陆总是否在刻意纵容以贩养吸,大家可以去问一问。”

他笑着拍了拍手,“cib那边惯来不喜欢接受记者采访,要不是你们今天来问我为什么不献血,我还不知道怎么告诉大家这个好消息呢~”

江含煜彻底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倒在沙发上。

简若沉竟然在挑拨离间!

这句话说出来,陆堑一定能想到记者是他找去的。

1892被查,陆堑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现在因为他做的事情,还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应付媒体……

江含煜微微偏头,看到电视里简若沉的脸,模糊的重影让这张脸变成一个令人恐惧的鬼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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