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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第 73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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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星鸣停止了动作, 季青临迅速的躲开方逐尘的攻击,数不尽的符纸不断的从他的手中飞出,伴随着一个个咒语的落下, 丝丝缕缕夹杂着无尽血气的黑色浓雾渐渐的消散了。

拼着全力发出最后一击的方逐尘眼眸暗了暗, 从黑色雾气当中探出来的宛如鸡爪子一般干枯的手, 不断的往前伸着,那双血红色的眼睛里面带着绝望和痛苦,不断的嘶吼, “你不能阻止我, 你不能!!!”

“这是我唯一一个能够复活灵儿的方法!你不能阻止我!”

“我马上就要成功了啊!”

“我就要成功了……”方逐尘几乎咬碎了满口的牙, 有鲜红色的血液喷洒出来,落在盘旋凝聚的黑色雾气上。

季青临神色平静的伸开五指, 一团浓郁的浅白色光圈不断地在他手中放大, 然后风驰电掣般的朝着浓雾急速的冲了过去。

仿佛是一块巨石被扔在了江心, 四周黑色的雾气骤然之间激起了汹涌的波涛, 宛若巨龙一般不断的翻涌,奔腾。

就在这个时候,巨龙突然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哀鸣, 白色的光圈紧随其后包裹在了巨龙的身上, 将那些浓黑的雾气彻底的撕碎, 直到连飞灰都不剩。

狂风止息, 黑雾消散, 一切都归于了平静。

只有不远处被方逐尘养的那些恶鬼们还在不停的和那些道士们斗法。

方逐尘周身不断的有黄色的符纸旋转,将他牢牢的捆了起来,让他再也没有任何办法施展出术法。

他的心在这一刻彻底的冰冷了下来,仿佛是坠入了万丈深渊里,再也没有办法爬出。

“哈哈哈哈, 好!好啊!”

方逐尘忽然仰天大笑了起来,笑容堆了他满脸,格外的灿烂,甚至是有些疯狂。

季青临垂眸看向他,沉默着没有说话。

方逐尘却突然又收敛了笑容,神色彻底的归于了平静,仿佛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安宁。

方家主捂着不断流血的腹部走了过来,看着牢牢的被困起来的方逐尘,心里面顿时升起了无尽的悲哀。

这曾经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儿子,是整个方家天赋最强的人,可对方却不想过这种生活,只想要平平淡淡的,找一个普通的女孩结婚生子。

方家主知道自己很自私,他想要让方家更上一层楼,他想要在自己处于家主这个位置上的时候,带领着方家走向更高的一个程度,让自己也能够像曾经的先辈一样,成为整个方家所有人敬仰的对象。

他在乎方家的名声超过了一切,所以他想尽了所有能够用到的方法来逼迫方逐尘回归玄门。

可方逐尘始终都不愿意,他见不得那些爱别离,怨憎恨,求不得,这世间死后无法渡入轮回,遗留在凡尘世间的鬼魂们,大多都是心生怨恨,或是带有太多太多的执念。

方逐尘是一个很感性的人,他幼年的时候曾经也想要当一个道士,想要抓尽天下所有的恶鬼,让他们不要再伤害别人。

可等到他长大成人,真正的接触这一行的时候,他才发现,在许许多多的事情上,他是那样的无能为力。

他没有办法为被亲生父母卖掉,到最后枉死在异乡的小孩找回他的父母,他没有办法为为情所困的女鬼,挽回她的心有所属,他没有办法为孤独一人老死的老人,寻回他心心念念的孩子。

他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劝这些鬼魂们放下所有的执念,将他们送去往生。

在经历这样的事情多了以后,方逐尘越发的感到无能为力,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他不是神,说他逃避也好,说他软弱也罢,他最终是选择了离开这一个行当。

但方家主却不愿意方逐尘就这样浪费掉他的天赋。

在柳灵怀孕的事情爆发出来以后,方家主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机会,他开始不择手段的想要拆散柳灵和方逐尘。

他原本以为他放出那样的谣言,那个名叫柳灵的女孩就会知难而退,她会主动的打了胎,会自动退学,彻底的远方逐尘。

然后他再告诉方逐尘,是柳灵自己放弃了他。

这样,方家就可以再多出一个天赋高超的天师。

可他没想到会落入这样的一个结果,他没有想到柳灵会死的那般的决绝,等他接到消息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方逐尘此后也彻底的消失不见了踪影,整整二十多年,他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儿子。

直到今天,他才终于明白方逐尘在消失的这些年里究竟做了什么。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买单。

眼泪被风吹开,刺的眼睛生疼,方家主往前伸了伸手,“逐尘……”

方逐尘勾着唇冷笑,心中的愤怒和怨恨被他压抑了整整二十多年,如今看到方家主这个罪魁祸首,那些悲痛就仿佛是充满了气的气球一样,已经到了随时就要爆发的边缘。

“你怎么还有脸叫我的名字的?”方逐尘的神情当中充斥着恶毒,黑沉沉的瞳孔中透露出怨恨,憎恶,甚至还有一抹疯狂。

他看着方家主痛苦的神情,幽幽的开口,仿佛是从地狱里面爬上来的修罗,“我做的这一切全部都是你逼的,那些死掉的普通人也全部都应该算在你的身上!”

“如果不是你污蔑灵儿,她就不会死,我也不会疯,不会有二十多年枉死的冤魂!!!”

“你怎么还有脸活在这世上啊?!你怎么还有脸坐在方家家主的位置上?!”

“你觉得你配吗?!”

方逐尘被季青临困住无法行动,便直接开启了嘴炮攻击,一席话说的方家主无地自容。

他的身体不断的颤抖着,被捅穿的腹部还在不停的流着血,他整个人抖动的仿佛是秋风里的落叶,看起来卑微又凄冷。

方家主泛红的双眸直视前方,满带祈求的说道,“逐尘……我知道你恨我,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求你,你停手吧,其他人是无辜的啊……”

他们道士的数量太少,这些恶鬼被方逐尘养了二十多年,再加上鬼王枕祈闻的阴气,已经有很多道士受伤了。

“虚伪至极!”方逐尘仰天大笑,笑容当中又掺杂着浓烈的悲戚,“你少在这惺惺作态了,要不是因为周围有玄门其他的人在,你怎么可能会在乎这些人的命?”

方逐尘越笑声音越大,笑到最后竟是直接落下了泪,“太可笑了,你竟然在这里说什么无辜不无辜。”

方家主的神情越发的痛苦,随着腹部的血流的越来越多,他的脸色也变得越发的惨白了起来,“如果……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就不这么恨了?”

“有本事那你就去死啊!”方逐尘额头的青筋暴起,压抑在心底的恨意,就像是再也无法关住的野兽,咆哮着冲出了牢笼,“如果你就这么死了,我或许会考虑一下。”

方家主呆愣在原地,他瞪大了眼睛,目光直直的看向方逐尘的眼底,试图从那里面找出一丝开玩笑的痕迹。

可是没有。

无论他怎样的去翻找,都找不到半点的玩笑。

对方眼底的恨意是那般的深切,说这话的语气是那般的真挚。

他的儿子,是真的想要他去死!

方家主踉跄的跌坐在地上,他的眼睛轻轻颤了颤,眼底沉浮起阵阵的难过,他抬手捂住了胸口,努力的压抑下那股翻涌而上的血气,带着不可思议的嗓音问道,“你真的这么想吗?”

方逐尘胸口不断的起伏,眼睛死死的瞪着他。

他的眼睛恶毒至极,气势骇人,眼底的杀意几乎快要凝结成实质,“你觉得我像在开玩笑吗?”

“我说了,如果你死了,我会考虑放过那些小道士的。”

方家主闭了闭眼,手掌用力的攥紧,力气大到指甲几乎都快要陷进皮肉里,片刻之后,他睁开眼睛,眼眶中弥漫出一丝狰狞的血色,嘴唇哆嗦着,做出了一个万般艰难的决定,“好,如果是你希望的话,我答应你。”

——

清冷的月光自浓雾间落下,穿透沙沙作响的树叶,渐渐地爬向了季青临的侧脸,在地面上洒落下一片细碎的光晕。

他长眉微挑,星眸璀璨,缓缓的走到了楼星鸣的身边,然后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柔声的问道,“你还好吗?”

楼星鸣只觉得两个人皮肤接触的地方仿佛是有火在灼烧,烫的他生疼。

他曾经在枕祈闻的控制之下,亲手将那个匕首插进周自桁的心脏的那一幕不断的在他的眼前回荡,浓郁的血腥之气充斥在鼻腔,鲜红的血色遮盖了他的眼。

楼星鸣踉跄着后退了一步,捂着心口猛地抽搐了一下,然后下意识的躲开了季青临的手。

他曾经无数次的想要牵过这双手,想要感受到对方手心里的温度,可是现在他不敢,他不配。

一想到他曾经对对方带来的伤害,他的心里面就涌起了无尽的绝望,他感觉自己好似被人用一桶又一桶的冷水从头浇到了尾,心都在这一瞬间凉透了。

季青临看着目光躲闪的人,心下了然,“你想起来了?”

他原本还以为楼星鸣是摆脱了枕祈闻的控制呢,却没想到这么快就把失去的记忆给找回来了。

楼星鸣不由自主的喘息了起来,胸口一阵阵的心悸,他惨白的一张脸上毫无血色,指尖颤的发抖,“想起来了。”

太可笑了。

他曾经对自桁哥做下了那样的事,他竟然还妄图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的对自桁哥表白。

这世上怎么会有他这么无耻的人?

他不敢想象,在他将那把匕首捅进去的时候,自桁哥的心里面究竟会有多么的难过。

自桁哥那样的信任他,将自己的后辈全心全意的交付给他,而他却给了对方致命一击。

楼星鸣抬起头来,滚烫的泪砸落在地上,“你……现在是……?”

他的记忆不会出错,自桁哥早已经在半年前的时候,就被他给杀死了。

怪不得他感觉现在的自桁哥对待他的态度是那样的奇怪,自桁哥看他的眼神无比的漠然,平淡的就像是一汪清泉,没有任何的波澜。

没有怨,没有恨,也没有曾经的爱。

就好像他们两个人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一般。

楼星鸣曾经自欺欺人的强迫自己忽略掉这些不对劲的地方,只一心一意的追在自桁哥的身后,可现在他才发现,他的自桁哥,好似早已经变了一个人。

想清楚了这个中的缘由之后,楼星鸣整个人都好像陷入到了一股极度的悲哀当中,他的脸色苍白的仿佛是山间弥散不去的晨雾,带着最后的一点期盼,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自桁哥他……他是不是?”

楼星鸣迫切的想要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想要季青临告诉他事情不是他想的那个样子,想要季青临说周自桁并没有死,他只是因为对于楼星鸣所做的事情感到失望,而不再想理他了而已。

可是,楼星鸣终究还是失望了。

那双让他无比熟悉的眉眼当中,充斥着漠然,季青临说话的语调平淡至极,“就是你想的那样。”

“周自桁的灵魂,在半年之前就已经彻底的消散了。”

一股极度的悲伤在刹那之间涌上了心头,楼星鸣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胸口翻涌着剧烈的疼痛,疼得他浑身都在发抖。

他抬起头,目光死死的盯着季青临,试图从那张脸上找到半分他曾经所熟悉的情绪。

可是,没有。

半点都没有。

一个万般残忍的事实,就这样摆在了楼星鸣的面前。

他真的亲手杀死了他喜欢了十三年的人!

这一刻,楼星鸣胸腔里的刺痛感越发的强烈,疼得他几乎快要站不住,疼得眼前阵阵发黑。

慌乱,恐惧,懊恼,后悔……

种种情绪交织成一张错综复杂的大网,将他牢牢的困在了其中,他好像陷入了一个永远都无法挣脱开的死局,他在里面拼命的挣扎,撞得头破血流,遍体鳞伤,却根本找不到一丝的出路。

“噗——”

一口鲜血从口里喷出,楼星鸣再也支撑不住的栽倒在了地上,刺目的血色染红了他白色的衬衫,印在上面的鲜血宛若是大雪纷飞当中的一朵红梅,灼烧的人眼睛生疼。

季青临微微叹了一口气,他走过去,掏出一张帕子轻轻的替楼星鸣擦掉了嘴上的血迹,然后又将自己身上的外袍脱下来,裹住了他。

楼星鸣挣扎着不想要,却被季青临的一句话暂停了所有的动作,“如果真正的周自桁还在的话,他看到你这个样子,也会难过的。”

眼泪瞬间从眼眶中滑落,楼星鸣的双手死死的抓住了季青临的手臂,他声音颤抖着,“他……他会恨我。”

“不会,”季青临轻轻地摇了摇头,嗓音中夹杂着从未有过的温柔,“周自桁从来都没有怪过你,你只是一个普通人,你只是被枕祈闻控制了而已,你所做的一切都不是你自愿的,周自桁都知道,周自桁喜欢楼星鸣,他只希望在自己离开以后,楼星鸣也可以很好的生活,不要陷入到自责当中……”

随着季青临一字一句的落下,楼星鸣的眼泪流的更加的汹涌了。

是的了,他的自桁哥是那么的温柔,是那么的美好,又怎么可能会恨他呢?

可是……

他真的好恨他自己啊!

为什么偏偏他是极阴之体?!为什么偏偏他要被人控制?!

他真的好不甘心。

那么好那么好的自桁哥,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死去了。

楼星鸣猛然间睁大了双眼,黑黝黝的瞳孔当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他紧紧的捏着季青临的胳膊,“我要报仇!”

“你要是能帮我报仇,让我付出怎样的代价都可以,哪怕是我的命。”

季青临轻叹了一声,抬手摸了摸楼星鸣的脑袋,安抚他道,“好,可以。”

“但是现在我没有那么多的空闲可以顾及到你,”季青临将一个符纸塞进了楼星鸣的胸口,“拿着这个符纸,那些恶鬼就不会伤害到你了,你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要被误伤。”

“你想要报仇的前提是你自己要先活下去。”

楼星鸣擦了擦眼泪,挣扎着站了起来,他捏着胸口的符纸,手背上青筋绷直,“我知道了,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在替自桁哥报仇之前,他一定会好好的活下去。

季青临看着他躲到了一边,便转身去帮其他的道士们。

恶鬼的数量实在是有些多,每一个道士基本上都要独自面对七八只恶鬼,那些道行不够深的道士就很容易受伤。

他一边飞速的解决着那些恶鬼,一边将受伤的道士们带到安全的地带。

就在他刚刚把一个受伤的小道士带离的时候,他身后不远处突然响起了一道绝望的哀嚎,“洛朝夕!”

季青临将那个小道士放下以后赶了过去,然后就看到洛家主拦住的恶鬼的背后,洛朝夕躺在洛知予的怀里,腹部一处漆黑的口子里,正在不断的往外淌着血。

“洛朝夕……你是个傻子吗你,呜呜呜……”洛知予怎么也没有想到,在危险来临的时候,竟然是洛朝夕这个处处看不惯他的人,救了他一命。

洛朝夕虽然在洛家里面属于天赋很好的那一个,可实际上,在整个玄门当中他也只不过是中等偏上而已,在那个恶鬼如此狠力的攻击之下,洛朝夕的腹部竟是直接被鬼气给穿透了。

洛知予抱着洛朝夕满脸的绝望,“你是不是傻呀,你的天赋那么好,有你才有洛家的未来,你怎么能救我这么一个废柴呢?”

洛朝夕痛苦的几乎快要说不出话,可他还是努力的挤出了一抹笑容,“哭什么呀,没出息。”

“我之前的天赋是比你好,我也瞧不起你,可是你不是有了周师兄的教导么,已经比我强很多了,或许是曾经你修炼的方法不对,但现在的事实就是你比我强。”

“我讨厌你总是目中无人,讨厌你明明没什么天赋,却和我享受着同样的资源,讨厌你给家族蒙羞,哪里去都会听到别人看不起洛家。”

洛朝夕有些虚弱,一席话说的断断续续,“可是你现在很厉害了,你可以带领洛家继续前行……只要你好好的,洛家就会有未来。”

“就算我死了……”洛朝夕咳嗽了两声,万般艰难地抬起手拍了拍洛知予的肩膀,“就算我死了,也没有什么的,我只是希望洛家的任何人,都不要再被人嘲笑了。”

拼命将翻涌到喉咙处的气血咽了下去,洛朝夕艰难开口,“洛知予,你要改一下自己的脾气,不要在能力不够的时候瞎撑能,不要再给家族蒙羞了……”

“咳!咳!咳!”

说完这句话,洛朝夕再也控制不住的剧烈咳嗽了起来,随着他胸腔不断的颤抖,伤口处的血液也流的越来越多,他的脸上惨白一片,找不到任何的血色,“洛知予,你答应我,你要是再给洛家丢人……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不会,你不会死的……”洛知予泣不成声,他知道错了,他真的知道错了,他不该逞能,不该想要去对付一个明显实力高深的恶鬼。

明明是他的错,可为什么死的人却是洛朝夕呢?

他真的后悔了……

洛朝夕万般艰难地喘着粗气,“我的脏器都被抓烂了,活不了太久了,洛知予,你要听话呀……”

洛知予拼命的摇着头,“你不会死的,我不要你死,呜呜呜……”

“鬼哭狼嚎的干什么呢?”

就在洛知予陷入满心的绝望之际,耳边忽然响起了一道万般清澈的嗓音。

他猛然之间转过脑袋,带着最后的希冀看向季青临,“周师兄,周师兄……你救救他……我求求你,救救他……”

“行了,别嚎了,”季青临很是嫌弃的看了一眼洛知予满脸的泪,“暂时还死不了。”

他飞快的用术法封住了洛朝夕的伤口,然后又将留存在伤口处的鬼气给扯了出来。

他仔细的检查了一下,洛朝夕还算是幸运,肝和肾这种万般重要的脏器都没有受损,只要止住了血,不让鬼气继续破坏他的内脏,再及时送到医院治疗,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大问题。

“行了,别哭了,把眼泪擦擦吧,这么大人了,还要哭鼻子,”季青临清冷的视线里带着一抹肃然,指了指不远处伤患的聚集地,“你把他带到那边去,注意一下他们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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