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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自证圈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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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衙门正堂里扣押了大大小小三十多人, 主要官员都在这里。

飓风昨夜将他们扣押之后,并未向他们言明被扣押的原因,这些官员也不傻, 飓风一来就直接查他们的税务和往来的田地买卖记录,再蠢都知道他们是来查什么的。

伯景郁和庭渊到后,从闻人政的案子入手开始问话。

“县丞是谁?”

在最前面的官员上前应声,“下官曾矗, 是春熙城的县丞。”

伯景郁看向他, 眼神中带着压迫, “曾县丞, 闻人政奸污一案, 是经由你手上呈的?”

曾矗道:“是。”

“一同负责闻人政案件还有哪些人, 都站出来。”

好几个人从官员中上前。

“去把闻人政案的卷宗拿来。”

立刻就有一个人前去取卷宗, 飓风跟了上去。

不一会儿回来,手里拿了一个卷轴一样的东西, 就是闻人政的卷宗。

由飓风呈上。

伯景郁接过打开,上面所记录的东西,和他们这段时间调查到的大差不差。

转手伯景郁递给了庭渊。

飓风则带着人去搜查这些官员的居所, 看看是否存在不记名的粮票。

庭渊从头到尾详细看了一遍,问道:“你们断定闻人政奸污案成立的依据是什么?”

曾矗道:“是姚静恩的遗书。”

这一切他们早就推理出来了,庭渊并未有太大的反应, 而是问他:“奸污案的定案证据链应该有哪些?”

曾矗不明白他为何要问这个,碍于伯景郁的威压,他还是认真回答了:“奸污时间, 奸污地点,奸污证据,证人证言证词以及奸污者的供述。”

庭渊举着手里这份卷宗质问:“闻人政一案满足哪些决定性的证据?”

曾矗回答不上来, 因为这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污蔑,又怎么可能会有庭渊所要的完整证据链。

庭渊:“仵作没有验尸,也没做笔迹对比验证遗书是否为姚静恩所写,凭借一封指向闻人政的遗书你就认定闻人政奸污是事实,曾县丞,你觉得其中的逻辑合理吗?”

曾矗:“可这闻人政在监牢里也认罪了……”

庭渊道:“那就能掩盖你办案不严谨证据不完善的错误了?”

“何况这个案子根本就是栽赃陷害,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冤案。”

曾矗赶忙摇头,不认可庭渊的说法:“闻人政自己认下了罪名,这怎么能算冤案?”

庭渊冷笑:“你以为我们连夜将你们扣押在衙门里是为了什么?为了让你跟我争辩闻人政是否奸污姚静恩吗?”

“请大人明示。”曾矗依旧装糊涂。

庭渊道:“小路村刘家庄偷种公田五百亩,周围其他村庄也有相应的情况,闻人政在出事之前一直在调查这件事,上任一年只卖给刘家一次地,随后再也没有卖过地给刘家,根据小路村刘家庄管事和春熙城刘家粮肆负责人的招供,他们给你们提供好处,你们为他们扫清障碍,闻人政就是在调查这个事情,你们害怕事情败露,策划了闻人政奸污姚家姑娘一案诬蔑他。”

曾矗拒不承认,“大人,您这般说,可能拿得出证据?”

庭渊自然能够拿出证据,“曾县丞,在你管我要证据之前,是不是应该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为什么闻人政的案子会出这么多纰漏。”

曾矗道:“闻人政的案子确实存在纰漏,这点我承认,闻人政同样是官员,我只是比他高一级,他的案子我没有审理的资格。”

庭渊道:“依照律法规定你确实不具备审理的资格,但案件初始调查阶段在你的管辖范围之内,你就应对这个案件负责,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没有敦促仵作对姚静恩验尸,仅以一封遗书便将案件上报,这种极其不负责任的行为是在渎职。”

律法著明,钦差大臣巡查时发现官员存在渎职的行为,可以就地斩杀。

曾矗自然不能让这个罪名落在自己的头上,“您可以说我失职,但不能说我渎职。”

失职一般降官罚俸,顶格处罚也就是罢官。可若是渎职,那就不同了,这是死罪。

失职与渎职的区别在于是否存在主观故意,庭渊偏要与他在这一点上辩上一个清楚明白,不攻破他的心理防线,想让他交代后面的事情,几乎毫无可能,“在闻人政这个案子上,难道你不清楚证据不够齐全吗?你不知道仵作没有对姚静恩进行尸检吗?闻人政从一开始就直接认罪承认自己的罪行了吗?”

面对庭渊的连环发问,曾矗有点卡壳。

但他很快就找到自认为合理的说辞,“我确实没有权利审理他的案件,也是头一次遇到官员犯法的案件,处理经验不足,同时也担心旁人会认为我包庇下属,才将案子移交至霖开城县衙,县衙的官员认为达到立案的标准,这才立案将案件移交至总府。”

庭渊也很清楚他想做什么,无非就是想通过拉霖开县的官员下水,为自己的行为买单,分摊责任。

自然不能按照曾矗的节奏走,庭渊果断选择跳出他的逻辑思维,不去与他共情站在他的角度思考问题,“你只需要回答我提问的问题,清不清楚、知不知道、认没认罪!”

曾矗见庭渊不上套,也没上庭渊给他下的套,“所以我承认自己在这个案件上存在失职的地方。”

“好,你说自己失职,那么你列举出来,你失职在哪里?”

庭渊在打断他的思路时,就已经想到他会这么反击,从他要将曾矗的行为定性为渎职时,就已经替他埋好了圈套。

伯景郁极少看到庭渊如此咄咄逼人,步步紧逼。

曾矗没想到庭渊还在后面给他留了一手,一时间竟答不上来。

庭渊也不急:“既然你说自己不是渎职,那就拿出证据来。”

他让庭渊证明他渎职,反之庭渊则让他证明自己没有渎职,不愿意证明自己没有渎职那就拿出失职的证据。

这是一个自证的逻辑,一旦陷入自证,除非证据链完美无瑕,一环证据出问题,那就全都是漏洞。

曾矗也反应过来了,庭渊给他下了一个连环套,但他现在却不得不按照庭渊给他下的套继续往下走,拿不出失职的证据就是在变相地承认自己渎职。

身后一众官员心里忐忑不安,若是他们对上庭渊,能否在他严密的逻辑下寻找到一条出口。

曾矗在脑海里飞快的思考,应该以什么方式破局,摆脱此时的困境。

半晌后,他道:“没有敦促仵作尸检致使证据链不够完善,是我最大的失职,但我并非故意不敦促仵作尸检,而是想让通判大人来春熙城之后,由我们两个人一同在场时再由仵作尸检,以确保我对闻人政并无偏私之情,然而谁能想到一场大火竟然将他们全家都烧死了。”

“即便将她的家人烧死了,为什么你依旧没有敦促仵作尸检?”庭渊反问他。

曾矗道:“因为她的尸体已经不具备尸检的条件,已经被她的家人收殓准备下葬。”

庭渊问他:“那么你说自己没有敦促仵作验尸是想等通判一同前往验尸,在此期间你可有通知她的家人妥善保管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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