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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阖家 晋江首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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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鹤龄一时间都有些坐不住了, 赶紧起身谢辞:“承蒙皇上看重,只是臣能力有限,实在是……”

“好了。”弘治帝一摆手,止住了张鹤龄后头的言语, 他神色温和的看着张鹤龄, 柔声道:“你的能力朕都是看在眼里的, 对于你,朕心中也是万分放心,鹤龄,难道你要辜负朕的这番信重吗?”

张鹤龄听了这话心里直打鼓,按照他的思维来说, 他是万分不愿意掺和进这种事情里头的, 可是如今皇帝这么说,张鹤龄却感觉,可能这件事已经由不得自己了。

想到这儿, 他终于低下了头,沉声道:“皇上如此信重,臣万分惶恐,愿效死以报皇恩。”

弘治帝听了这话, 顿时哈哈大笑, 一手拉着张鹤龄起身,道:“如何就说的这般严重了,鹤龄你放心, 朕将此事交给你,自然也是和内阁商议过得,之所以会选你,一方面是朕信得过你, 一方面也是因为此事你最熟悉,办起来最顺畅,你就踏实做事即可,不必操心太多。”

原来是已经和内阁商议过了,看来在自己回程的这段时间里,京城中发生了很多事情。

张鹤龄按下心中疑虑,面上只做出欢喜神色,又谢过皇帝的信重。

君臣二人之后又聊了很久,有关于公事的,当然也有自家的私事儿。

听皇帝说,太子前几日射箭已经能十射九中,打拳也有模有样了,皇帝说起这个便十分骄傲,张鹤龄也跟着恭维了几句,心中不免感慨,自己这个大外甥,果真实在武功方面有点天赋,现在给他教兵书,他理解的比自己还快。

郎舅两个说完话,皇帝便打发他去给皇后请安。

“你姐姐这几日一直操心你,若是知道你回来了,一定十分高兴,你去后头见见她吧。”

张鹤龄自然应下,然后就在太监的引领下出了乾清宫,准备去后头见他姐姐。

但是人刚从乾清宫出来,迎面就碰见了刘健、李东阳和谢迁三人,这三人看到张鹤龄,也都吃了一惊,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十分客气的互相打了个招呼。

李东阳显得格外和气,笑着道:“此次征伐得胜,也是多亏了寿宁侯筹谋啊。”

张鹤龄连道不敢:“也是天恩庇佑,下官不敢贪天之功。”

见他还是如此谦虚,三位阁臣看他的眼神倒是和缓了不少,寒暄几句之后,就互相告辞了。

三位阁臣入了乾清宫,而张鹤龄看了一眼他们三人的背影,也不多留,转头往坤宁宫去了。

张鹤龄一进坤宁宫,还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呢,就被张皇后大惊小怪的一通言语给弄懵了。

“不过才出去了半年多,怎么就瘦成了这样,你这孩子,出门在外,也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底下伺候的那些人竟是吃素的不成!”

张鹤龄见着姐姐如此,急忙笑着安抚:“我这哪里是瘦了,是精壮了,这半年多以来,我竟是一次病都没有生过,底下伺候的也很好。”

张皇后听了这话却还是不信,一脸疼惜的拉着弟弟坐下,仔细问了问他这段时间的日常生活,张鹤龄知道姐姐关心自己,自然也不会隐瞒,细细将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情况都和姐姐说了一遍。

姐姐听完之后,感叹道:“旁人家都盼着家里人能建功立业,可是姐姐只盼你每日好好的就成,咱们也不求多大的富贵,一家子热热闹闹的在一处,那就是极好了。”

张鹤龄看着姐姐忧虑的目光,抿唇一笑:“日后我定好好地,再不叫姐姐操心。”

姐弟两人之后又好好聊了聊张鹤龄离开之后京中的事情,听张皇后说,前几日他妻子王氏还带着张鹤龄的儿子张宗说入宫了一趟,听说那小子如今竟是会背论语了,太子还过来考较了他一回,考完之后,也是对自己的这个表弟赞不绝口。

张皇后一时间也有些与有荣焉:“太子那是自小就在名师大儒的教导下长大的,说儿小小年纪就能得太子的赞誉,可见是果真聪慧,日后定也是个有才干的。”

张鹤龄听到自己儿子聪明心中也十分高兴,想当时他离京的时候,这小子还在背唐诗宋词,如今竟是开始背论语了,看起来在自己离开这段时间里,王氏将他教的很好,不过这孩子眼看着也要六岁了,的确该给孩子请老师教导了。

张鹤龄把这个念头压在了心底,嘴上却还是和张皇后谦虚道:“也是太子客气,这孩子还需要好好教导才成。”

张皇后见他这样贬低自家孩子可有些不满意了,嗔怪道:“你之前还教训我,让我不要刻意打压太子的自信,做的好了,该夸的时候就要夸,怎么如今到你了,竟也走了我的老路。”

张鹤龄一听这话,一时间失笑,是啊,怎么到了自己教育孩子的时候,却也犯了这样的错误,他急忙给姐姐认错。

张皇后这话当然也是逗他玩的,见他认错的样子,便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姐弟俩有说有笑好一会儿,眼看快到用午膳的时候了,张皇后便要留张鹤龄用膳。

张鹤龄自己倒是想离开呢,毕竟他再怎么说也是外男,留的太久不是什么好事儿,但是就在姐弟俩人拉扯间,外头突然传话,太子来了。

张皇后一听,立刻满脸欢喜:“你看看,太子一听你回来了,就忙不迭的过来见你,我看啊,你这回是走不成了。”

张鹤龄听了这话有些哭笑不得,心说您怎么就确定他是来见我的呢?

正在思索间,太子已经从门外走了进来,他满脸兴奋,一看到张鹤龄就立刻跑了过来,竟是连基本的礼仪都忘记了。

“舅舅!”他一把抱住张鹤龄,仰着小脑袋,眼神亮晶晶的看着他:“舅舅,我都听人说了,你们这次打了大大的胜仗,把蒙古人都打跑了。”

张鹤龄看着大外甥这副很感兴趣的模样,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这可不是我打跑的,是保国公打跑的。”

谁知道小朱厚照却有些不赞同的皱了皱眉:“保国公的带兵之法我还不知道吗?他最是谨慎小心,若是没有舅舅从旁辅佐,他绝不敢出兵伏击。”

张鹤龄一听这话,心中也是一惊,他这次离开,虽然和太子说了,自己这次出去,不是单纯的给保国公押运粮草,而是要去大军中当参军,但是他却并没有仔细说明自己到底是要去干什么,关于细作的事儿,更是只字未提。

可是太子却十分敏锐的察觉到了自己在此事中的作用,如此该说他对于军事敏锐呢,还是说他对于人性的洞察呢。

张鹤龄心中叹息一声,又呼噜了一把大外甥的脑袋,牵着他在一旁坐下。

“这话你赶明出去了可不许和旁人说,这次能胜,确实是多亏了保国公带兵有方,至于我,不过是个辅助之功罢了。”

张鹤龄对自己的定位还是很清醒的,或许因为有他在,保国公更加卖力了一些,但是说到底,能打胜仗,还是保国公自己有能力。

朱厚照此时也不是任事不懂的孩子了,听到舅舅又这样强调,便也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张鹤龄看着大外甥认真的模样,又是忍不住一笑:“好了,你这么着急忙慌的跑过来,是不是想听一听这次作战的细节啊?”

朱厚照立刻点头:“想听!”

一旁的张皇后此时也趁机道:“你赶紧和他讲一讲吧,自打接到了前线的战报,他便一直念叨着呢。”

说完她自己出去吩咐宫女准备午饭了,而张鹤龄则是将之前他讲给弘治帝的那番言论,又给大外甥讲了一遍。

结果讲了一半就到了用饭的时候了,大外甥沉迷不已还是要听,张鹤龄只能一边吃饭一边给他讲,虽然有些失了礼节,但是却也显得格外的亲近,朱厚照一顿饭吃的有滋有味,等吃完饭之后,还闹着要让张鹤龄去东宫和他继续说一说。

最后还是张皇后给张鹤龄解了围:“你舅舅自打一回来就入了宫,如今还没来得及歇息呢,先让你舅舅回家歇息,你要想听故事,以后有的是机会。”

朱厚照到底也不是一个不讲理的小孩,见着张鹤龄果然有些疲惫,便也不坚持了,而是亲自将张鹤龄送出宫,看着他坐上马车,这才回转。

他一边往回走,心里也不免生出几分激动之情,他如今还是个小孩子,天然就对征战沙场这种事格外有滤镜,再加上他自己也的确学了几分兵略,心中的兴致更是大增,想着等着他日后登上大位,一定也要出征西北,将蒙古人打的落花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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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鹤龄也确实是困了,在乘车回家的路上就迷瞪过去了,等车进了侯府停了下来,听到外头唤了一声侯爷,他这才清醒过来。

张鹤龄整理了一下衣冠,这才从车上下去,结果一下去,就看到弟弟带着家里人在外头候着,原本他们面上还存有忧虑,弟弟张延龄更是两三步走到了车跟前,仿佛是想要掀车的帘子。

结果一看到他好好的,每个人面上又都仿佛松了口气,尤其是弟弟张延龄,激动道:“大哥,你刚刚是睡着了吗?好一会儿都没有动静。”

张鹤龄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有些困了,就给睡了过去。”

母亲金氏走上前来,拉着儿子的手不松开,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两三回这才流着泪道:“好啊好啊,总算是回来了。”

张鹤龄看着母亲如此担忧,心中也不好受,直接给母亲行了一个大礼:“让母亲担忧,不孝儿回来了。”

金氏急忙拉着儿子不让他行礼,流着泪道:“你是去做大事了,母亲如何能不知道,好孩子,回来就好。”

说完转头对王氏道:“快,赶紧带着他去洗漱一番,这一路可是苦了他了。”

王氏此时也是眼圈有些泛红,只是因为性情矜持,站在人群的最外围,听到金氏的催促,这才走上前来,对着张鹤龄行了一礼:“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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