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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她不用说, 宋玉书就知道沈美云是来干嘛的。

“你是说去你那给你盘账吧?我手里的活这几天就完了,到时候我直接过来。”

“最迟三天左右。”

宋玉书一人身兼数职,北京, 漠河, 青山驻队, 三个地方跑, 如今在加上沈美云这边的养殖场。

加起来就是四个地方的工作了。

每个月月初月尾的时候,就是她最头疼的时间, 不过好在宋玉书属于那种压力越强, 上限越高的人, 压力对于她来说是动力。

她反而更喜欢那种能够挑战自己专业性的工作。

属于那种喜欢打江山, 不喜欢守江山的人。

双方协商一致后,沈美云挂了电话, 朝着李大河和小猴道,“三天内会过来,到时候你们把账拿给她。”

她去看了下值班室。

值班室就是一间屋子, 里面摆放着两个架子床, 沈美云拧眉,“当时就图方便了, 这夏天还能睡架子床,冬天咋整?”

她没想起来盘炕,大家也没好意思提醒。

这话一说, 李大河想了想,“到时候在屋内燃个炭盆子就行。”值班室主要是他和小猴在这里,两个大男人根本不带怕冷的。

沈美云摇头,“炭盆子如果没弄好,万一二氧化碳中毒了怎么办?”

这才是麻烦的。

还是不能偷懒, 她捏了捏眉心,“我去找下老支书,让他找来给值班室盘个炕。”

有个炕以后,冬天也能好过点。沈美云的速度很快,她既然说了就去做,直接找到了老支书,老支书在家撕苞米棒子。

夏天最热的时候,也是花生成熟的季节,一院子的苞米棒子占满了地方,进去的时候都下不了脚丫。

实在是太多了一些。

以至于一家子人中午都没休息,全部都在撕苞谷。

沈美云有些无从下脚,便在门口喊了一声,“老支书。”

老支书应了一声,招呼阿虎,“你去给你沈阿姨清个道出来,让你沈阿姨进来。”

阿虎嗳了一声,跑过去双手双脚一起用,不一会就清了一条小道子。

“沈阿姨,你从这里进来吧。”

沈美云嗯了一声,踮着脚尖,尽量让自己不踩到苞米,免得给踩碎了去。

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旁边的老支书和胡奶奶笑她,“沈知青,你只管放心大胆的踩就好,才不坏的,而且就算是踩坏了,我们直接煮着吃了就好了。”

一看就是正儿八经的城里人,对乡下收的这些庄稼,没有反应。

沈美云听到这话,这才如释重负的进来,“老支书,找您有正事。”

老支书停了动作,“你说。”

他的一双手经历过沧桑,满是黑色的印子,不是没洗干净,而是一年到头的劳作,让这个老人的手根本没得到过休息。

沈美云,“是这样的,我看养殖场的值班室没有炕,想请您找咱们大队盘炕的好手,去帮忙盘个炕,冬天用。”

之前建的时候,她没想到这里,所以把这点漏掉了。

“没问题,急用吗?”

沈美云,“不急,反正冬天来临之前盘好就行。”

老支书心里有数了,“阿虎,去找你满屯叔,让他把家里的苞米棒子撕完后,就去养殖场值班室去盘个炕出来,跟他交代清楚了,盘个好炕,要是有偷工减料,看我不拿着烟袋锅敲他脑瓜子!”

阿虎脸一皱,低声道,“爷,我不敢。”

满屯叔是他们生产队少有厉害的老爷们,小时候他上他们房顶扒雪玩,差点没把他腿给打断。

有这种经历的绝对不止阿虎一个人。

老支书一脚踹他屁股上,“招呼一声你敢?你还是咱东北娃不?”

“啥时候这般怂了?”

这一脚踹的阿虎一踉跄,这才跌跌撞撞的出去,到底是不敢在犟嘴了,老支书家的孩子,他们都不带怕父母的,却唯独怕老支书。

等阿虎走了。

老支书这才朝着沈美云道,“就这几天了,一定把值班室的炕给盘起来。”

“这几天生产队农忙,实在是没时间。”提起这个,老支书脸上都带着笑,“今年苞米棒子大丰收,一亩产地比往年多了一两百斤,今年啊,大家都能吃饱饭。”

沈美云一听这,她脑子转的飞快,“老支书,咱们生产队今年大概能收多少苞米?”

这一问,老支书顿了下,看了下她,沈美云坦然道,“不做坏事,就只是问问,根据情况来进行下一步打算。”

“那我们收的多,光咱们生产队的苞米能有三十来万斤。”别忘记了,这还只是苞米这一项粮食的收成。

他们这里种的可不止苞米棒子,还有稻谷,小麦,高粱,红薯,这些都是产量极高的。

沈美云一听,她微微捏了下手指,试探了下,“全部自己吃掉?”

“那怎么会?”

老支书摇摇头,“一部分交公粮,交完公粮就是能够算在自己户头上的。”

“往年一年的苞米大家最多能分个一千多斤,我估计今年每家每户能分到三千斤以上。”

他们前进大队拢共就那几十户人家,但是架不住人口多,这年头家家户户基本都是没分家的,和老人一起住,一家子少的有六七口,多的也有小二十口。

沈美云脑子转的飞快,在听说对方今年大丰收的时候,她就已经有了个想法了。

只是,能不能成就要看接下来的情况了。

“那能对外出售吗?”

这话一问,老支书愣了下,“你不是收的有苞米棒子芯,杆子,以及稻谷壳,麦秸垛?”

这些在加上收的猪草,稻谷壳,打成麸皮和糠,基本上都够牲口们冬天的吃食了。

沈美云笑了笑,“老支书,这是饲料,怎么也不算多的。”对于养殖场来说,手里有了足够的饲料,后面才有机会在扩大发展。

她算了算日子,等到年底的时候,又可以去漠河驻队进一批小猪仔回来,到时候可以养大。

反正,漠河驻队养殖厂也不会在扩大了,他们每年多出来的猪崽子,兔崽子,沈美云打算全盘吃下,一点点扩张。

老支书听了这话,“这我要和大家商量下,才知道能不能卖。”

这已经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了。

“而且——”老支书其实是有担心的,“之前一直说公有制,我们每年的粮食除去上交到粮站的,剩下都是自己吃了,从来没有对外出售过。”

他还不知道这种出售,算不算是投机倒把,到时候别把社员们给害了。

沈美云想了想,“按理说应该是没问题的,我私人养殖场都开在前进大队了,如果不能的话,当初上面的领导也不会给我批准了。”

一句话给老支书吃了一颗定心丸。

他当即点头道,“那我去和大伙商量一番。”

沈美云嗯了一声,“您问了以后,跟我招呼一声。”

老支书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他的速度很快,不过一下午的功夫就把大家召集在一起开了一个会,社员们七嘴八舌,他们今年的粮食是丰收的,卖了也行,免得吃不完成了陈粮,到时候生虫不说,还不好吃。

谁敢想呢,前些年还会饿肚子,如今却丰收到粮食吃不完了。

经过大家的一致协商后,除去交的三成公粮,在除去家家户户分到手的粮食,基本上是够一年的吃食。

还能腾出十二万斤的苞米,卖给沈美云。

按照四分钱一斤卖给沈美云,是连苞米棒子一起的,没有脱粒的那种,市场上还有粮站以及供销社那边的苞米面是卖六分到七分钱一斤的。

不过人家是现成的粮食,他们这是还带着芯的苞米,价格自然也不可能卖那么贵的。

“会不会太贵了?”

四分钱一斤,买了带苞米棒子的,总觉得是坑了人家沈知青。这话一说,会计也迟疑了。

“那三分?”

“但是三分的话,咱们本都不一定能回来。”大伙儿勒紧裤腰带,干了大半年呢,别到时候连糊口都做不到。

老支书抽旱烟,发话了,“咱们报四分,如果沈知青嫌贵,还价的话,底价给她三分五。”

“咱们就赚那五厘钱。”

“会计你算下,如果卖三分五一斤,咱们这次能卖多少钱?还有卖四分钱一起算出来。”

这可真是难为会计了。

他半晌才说,“可能要有点久。”他很少算这种大笔金额,“你们等等我。”

“没事你算吧。”

约摸着过了四十分钟。

会计累的满头大汗,“如果卖三分五一斤就是四千二,如果卖四分钱一斤就是四千八。”

听到这个数,大家的呼吸就跟着加重了几分。

要知道大伙在地里面刨食,辛辛苦苦一年下来,手里连带着几十块都不一定能攒到,实在是家里开销大,能糊口把肚子填饱已经是极为不容易的事情了。

这其中不管是四千二还是四千八,已经是大家不敢想的钱了。

见到大家都跟着激动起来,老支书制止了他们,“我先去和沈知青谈,看她能接受什么价格,人沈知青在咱们大队开养殖场,不能坑了她,当然,我们也不能亏。”

“知道的,老支书。”

等老支书找到沈美云说明了这件来意后。

沈美云问了一句,“打算多少钱卖给我?”

“四分一斤,连苞米棒子一起。”老支书说起这话来,其实底气不足。

沈美云听到这个价格,着实是惊了下,这价格比她想象中的便宜太多,她不是没买过粮食。

北京那边的苞米面都能卖到一毛五六了,而且还是限量购买,每家每户最多买二十斤,还要拿着粮本去。

而老支书卖给她四分一斤,这在那个基础上便宜了四倍了。

哪怕是算上苞米棒子也是划算的。

见沈美云不说话,老支书以为她觉得贵,便说,“三分五,是我们的底价了,在低于这个,我们是一点都没赚钱了。”

沈美云,“不是不是,我没有嫌贵,四分就四分,咱们说好了四分钱一斤。”

三分五,那她还是做不出来的,又不是奸商,哪里能做成这样,不就成了扒在人家庄稼人身上吸血了。

见她爽利的答应下来。

老支书松了口气,“那行,就按照四分,沈知青,我们也不占你便宜,我让人给你从粮仓送到养殖厂去,另外在送你苞米杆子,你拿回去一起打成糠喂猪兔子。”

本来这些苞米杆子是要留下来,晒干了以后一部分打成麸皮和糠皮,一部分则是留着烧柴的。

这下,全部都送给沈美云了,就养殖场那仓库不一定能装的下呢。

沈美云当然是求之不得,“这样吧,您让人给我送粮食,我去一趟漠河市的信用合作社取钱。”

也是巧,今儿的刚好宋玉书来了。

沈美云喊宋玉书过来,“嫂子,你来帮我算一笔账,我从大队买了十二万斤苞米来,四分钱一斤,你算算我要给人家多少钱?我提前去信用合作社去取钱。”

宋玉书听到这,她愣了下,不顾大日头,拉着沈美云跑到前头的老槐树下站着,压低了嗓音,“你做奸商了你?四分钱一斤?你坑人家啊?”

别看宋玉书和沈美云的关系好,但是到了关键时刻,她心还是正的。

沈美云哭笑不得,“我怎么坑人家了?老支书还要卖我三分五一斤呢,我没要,我要了四分钱一斤的。”

宋玉书碎碎念,“那他这也卖的太低了。”

“就是纯粹的苞米棒子,人家都能卖到七分一斤去。”城里缺什么?缺粮食啊,所以粮食金贵啊。

结果咧,人家乡下卖四分钱一斤,这不是贱卖吗?

沈美云,“那人家是给人吃的,填饱肚子,我不是啊,我是买给牲口吃的,你说我买七分钱一斤,为给牲口,就那拿母猪来说,一头母猪一顿造我三斤的米糠才能吃饱,你说我喂一头猪下来,成本多少了?”

这不能算,这细算下来,怕是要亏本咯。

果然,宋玉书算了一笔账,“那你亏了啊?猪肉便宜的时候八毛一斤,贵的时候一块二,你算算,你一天喂多少?一顿三斤米糠,就是一毛二,一天就是三毛钱?”

“那你亏的裤子都没了。”

沈美云,“你想的美,我这猪又不光吃米糠,它还掺着猪草,野草以及麸皮,这些一起吃的。”

“三斤米糠加上猪草这些,喂个三头猪吧。”

宋玉书,“……”

“奸商。”

“我还真以为你亏本了。”

沈美云拧她胳膊,“我亏本了,到时候找你借钱去,嫂子,你少咒我,我做梦都想我这养殖场盈利起来。”

这前前后后她都投了那么多钱了,要是亏本了,那才叫一个心痛。

“我知道了知道了。”

宋玉书,“走走走,现在去给你算账,不过,你买这么多粮食干嘛?”

沈美云没回答,她反问了一句,“漠河驻队养殖场现在怎么喂的?”

一说这个,宋玉书就头疼,“你是不知道,现在养殖场的猪每天就吃六七分饱。”

“可惨了。”

“自从上次大裁军后,现在驻队人就不多了,之前开荒出来种了上百亩的地,现在也管不过来了,就种了几十亩,但是那够干啥?”

“还不够养殖场牲口吃的。”漠河驻队养殖场算是最早的一个养殖场,如今规模极大,现在饲料不够吃。

实在是没法子。

沈美云若有所思,“没去外面买?”

宋玉书,“去哪里买?粮站的粮食首先供应的是城里,城里的粮食不够吃,自然不可能来为猪,至于从周边老乡手里买,早都已经买了,大家都被刮平了都。”

沈美云,“上面人怎么说?”

宋玉书叹口气,“卖呗,养殖场规模太大了,缩减呗,跟部队一样缩减到一定程度就好了,刚好够自给自足,在能赚点小钱就不错了。”

编制只有那么多,哪怕是他们自己能发的起工资,也不行。

沈美云听到这也沉默了下,漠河驻队养殖场,算是她一手带大的第一个养殖场,要是没感情那是假话。

“卖给我吧,我给你们出饲料,用饲料换猪崽和母猪公猪,你们维持原本的状态就行。”

起码把漠河驻队养殖场给维持住,不至于去关门。

这话一说,宋玉书眼睛一亮,“可以吗?”

“还可以这样?”

这是她完全没料到的。

“你出饲料,不问养殖场要钱?”

沈美云,“拿猪换,我只要猪。”猪肉是硬通货,比什么鸡啊,兔子啊,都好卖。

宋玉书,“我去问司务长去。”

司务长现在头疼呢。

沈美云,“等等,你先给我算账,把这一笔饲料钱给我算明白了,再去问其他的。”

“另外,我去找大河过来过称,称苞米棒子。”十二万斤呢,怕是有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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