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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4 章 万年穷逼(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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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心里咯噔一下,林疵竟然真的找到了他的位置。

“最好别来,一,我现在的身份跟你没交集,”岳起沉说,“二,你回京城的动向,邱家很快就会收到,说不定这个时候已经在设局等你自投罗网了。”

林疵无所畏惧地耸肩笑笑:“林家早就完了,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说着就走。

岳起沉对他的背影说道:“阳台那些个佛珠,你捡了带走。”

林疵脚步不停:“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儿,随便扫了就行。”

“谁管你值不值钱,我是让你把垃圾带走,”岳起沉没好气,“让我扫?你看我像是有心情扫地的样子吗?”

林疵微顿,揣着一口恶气回头嘲弄道:“你这脸扇得跟头猪似的,也不怕加蓝看了做噩梦。”

意识到少年已然是鬼魂,林疵抿住唇,不知道鬼魂睡不睡觉,要是不睡觉,那又怎么会做梦。

林疵去阳台,一颗颗地捡起佛珠离去。

.

林疵走后,岳起沉像做僵尸那时候一样瘫在沙发上,他瘫了会就双手抱头,脑袋埋在臂弯里。

又在哭了。

陈子轻真担心他哭着哭着就要再次抽自己嘴巴子,他那脸一边打一边小,很明显,看着怪难受的。

“2哥,我能用积分买碰到他的时长吗?”陈子轻动小心思。

系统:“你是来做任务的,还是来谈

恋爱的?()”

那不是任务已经失败了嘛。()”陈子轻说,“我感情线总要走的。”

系统:“感情线是让你顺其自然,结局已定,终点线早就拉好了,你只管走过去,谁让你人为的搞花样了?”

陈子轻没什么脾气,他这一死,情绪稳多了:“我赚积分就是用来花的,不然它有什么意义呢。”

系统:“带你十几分钟,烟抽了四根。”

陈子轻愕然,他登入进来一年多,222那头才十几分钟,这时间流逝差异真大。

对了,好像就是大。当初444带他的时候,他们聊过这个事。

陈子轻说:“什么烟啊,烧那么快。”

“2哥,我记得你问我拿过菊花灵,你十几分钟里除了带宿主,还能跟媳妇用菊花灵?你,你这……”陈子轻吞吞吐吐。

系统:“我说我跟我媳妇是在我这边的世界用的菊花灵?”

陈子轻心想,这话的信息量不小,看来222的媳妇是某个任务世界的宿主,或者是别的什么空间,又是一种时间流逝。

“所以能买时长不?”

系统:“不能。”

陈子轻:“……好吧。”

他看着一直哭,一直哭的男人:“躺我腿上来嘛。”

岳起沉哭着躺下来,像躺在爱人腿上,靠在他怀里,贴着他柔软温暖的肚子。

躺了片刻,男人可怜兮兮地哽道:“自古以来,妈妈为了让小孩不哭,都是用奶嘴安抚。”

陈子轻幽幽道:“我给你了,你也吃不到不是吗。”

岳起沉:“……”

妈的。

他哭得更伤心了。

.

深夜,林疵用不会被监听追踪的号码打给岳起沉,他们谈找回尸体的事情。

岳起沉站在窗帘后面接电话。

林疵说邱晁有个秘密基地,他怎么都锁定不了方位。

岳起沉前半夜哭多了,嗓子到现在还是哑的,他说出自己的分析:“可能就在老宅下面。”

随后透露个人的安排:“我打算明天就搬去老宅住。”

林疵沉吟一会,提议道:“不如把你女儿带上,她能给你打掩护。”

岳起沉低吼:“都他妈说了不是我女儿了,那孩子已经没了爸爸,带她凑什么热闹,又他妈不是马戏团节目表演。”

林疵说:“她身体里有一半邱家的血,你以为她的命运能好到哪儿去。”

岳起沉淡淡道:“那不关我事。”

林疵在廉价的青年旅社把玩打火机,也不关他事,他从高处跌下来,哪有心思心疼高处的小朋友。

岳起沉说:“先就这样,有情况我会通知你。”

挂了。

岳起沉在窗帘后面站立许久,调整好情绪才出去,他发现少年几乎挂在床边,大步流星地上前道:“你怎么睡这么靠外?”

陈子轻迷迷糊糊地说:“我

() 怕我身上的阴气伤害到你。”

岳起沉哭笑不得:“我是借尸还魂,还怕什么阴气。”

“去里面。”他看人往床里滚了滚,遗憾碰不到,不然这会儿早抠上了,“再往里面去点。”

陈子轻睡到最里面,望着岳起沉上床,躺在外边,他睡前让岳起沉用冰袋消肿,不然眼睛明天没法看,出门见人会被怀疑。

岳起沉尽唬弄,两只眼睛跟核桃一样。

“哎……”陈子轻不自觉地叹出声,他侧躺着面朝岳起沉,“我回过出租屋,盘过核桃。”

岳起沉心酸道:“核桃都能被你摸,我为什么不能,我连核桃都比不上。”

陈子轻说:“你起码可以看到我。”

岳起沉哑然,看到摸不到抱不到亲不到,很折磨。他把床头小灯打开,一寸寸地打量眼前人:“头发长这么长了。”

陈子轻撇嘴:“你说这话一股子村东头大爷味道。”

岳起沉:“……”

陈子轻改了说法:“不对,是盼儿归盼到眼快瞎了的老父亲味道。”

岳起沉不乐意:“行了,我是大爷是老父亲,就不是男朋友。”

陈子轻抿嘴笑。

岳起沉看他笑,就也跟着笑,一人一鬼都是傻子。

“你把头顶的头发扒开,”岳起沉低声道,“我看看你那六个戒疤。”

“没了,”陈子轻扒拉头顶的发丝,露出完好的头皮。

岳起沉忍不住“操”了一声:“真没了。”

邱晁那狗逼有点本事,竟然能把寺庙正宗的两行戒疤去得这么干净。

岳起沉问道:“那你还俗了,你师父怎么说?”

陈子轻垂下眼睛:“师父也没了。”

岳起沉闻言,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怎么回事?”

“我听与灯的鬼魂说的,”陈子轻三言两语地交代和与灯的那次碰面情况,“我还没回思明寺看过,我想等找到你,带上你一起回去。”

寺庙是和尚的家,陈子轻原本的意愿是带心上人回家上坟。

岳起沉道:“老方丈肯定是去极乐世界见佛祖去了,我们明儿就动身去寺庙。”

怕爱人焦虑,岳起沉给出正当的理由:“我是思明寺的僧人,回家不会让人觉得不寻常。”

陈子轻说:“可你早就跟老方丈闹掰了,还俗了,再也没回去过,这突然回去,怎么会正常。”

岳起沉哼道:“我在国外出意外昏迷了一阵子,可以说是经历了生死,悟出了从前领会不了的东西,想让老方丈帮我解解,不可以吗?”

陈子轻望了望他面颊上的巴掌印:“可以倒是可以,不过你下次别打自己打那么狠了,你一觉起来,脸还是猪样。”

“戴口罩出门不就行了。”岳起沉定定看他,眼神越发炙热。

陈子轻被看得魂都晃了晃:“关灯睡吧,晚安。”

岳起沉睡不着,他把灯关了,在黑暗中继

续盯着他老婆看。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老婆说话,带着清晰的鼻音:“那天你昏迷后体温下降,心跳没了,呼吸没了,人类的热症在消失,我以为你要做回只知道进食的僵尸,再也认不出我了。”

岳起沉知道爱人吓坏了,有了心理阴影,他恨不得回到那时候,把那个自己踹个几脚。

“那是自我保护。”岳起沉低哑道。

陈子轻眨眨眼:“啊?”他眼角挂着的泪珠掉下来,“这样啊。”

差不多就是……感应到强烈危险后进入待机状态?

“你能恢复就好。”陈子轻说,“睡吧睡吧,别一直看我,我不会变成蝴蝶飞走。”

岳起沉笑,你就算变成蝴蝶,也只能被我用绳子捆住翅膀,在我手上飞。

察觉到了自己的想法,岳起沉的面色浮出些许异样,怎么回事,我这么疯的吗……

疯吧,疯点好。

人善被人欺,僵尸也是如此。

.

次日一早,京城这座城市飘小雪,陈子轻跟着岳起沉去思明寺。

在路上的时候,陈子轻时不时地提醒岳起沉,叫他别往自己这边看,更不要在外头和自己说话,否则在路人眼里会显得像个神经病。

快到寺庙时,岳起沉忽然问道:“你能靠近吗?”

陈子轻迟疑:“不能……吧。”鬼哪能进各种大小佛像坐镇的寺庙啊,这不都逗吗,他不准备尝试,怕自己烧起来,那能让岳起沉发疯。

两人在石阶上瞪眼,都忘了这茬了。

陈子轻率先出声:“来都来了,你先替我进去看看。”

岳起沉径直走到一个地方,招手让他过来:“你在这里等我。”

陈子轻乖乖照做。

岳起沉边走边回头:“就在那站着,哪都别去。”

陈子轻:“知道了。”

岳起沉走了段路还是不踏实,他返回来,捡了根树枝在陈子轻的脚边画了个圈:“站里面,不准出圈。”

陈子轻:“……”哥,我不是唐僧,你不是孙大圣。

.

画好了圈,岳起沉快去,没有快回,他过了半个多小时才回来。

陈子轻没顾得上观察他神色,飞快询问:“怎么样?”

岳起沉拍着大衣上蹭到的灰土:“里面没有人了。”

陈子轻茫然:“那人呢?”

岳起沉没描述进寺庙所见的细节:“散了吧,后面一片禅院都烧成了废墟,山里有一排新坟包。”

陈子轻呢喃:“还真是起火了啊。”

“可是,”他不明白,“火灾怎么那么严重呢。”

岳起沉说:“或许是那晚风太大,火来不及救,也可能是那晚和尚们吃了什么食物中毒,火烧起来的时候,他们没有力气往外跑,有的甚至都叫不醒。

陈子轻嘀咕:“哪那么巧。”

岳起沉看雪花落在爱人头上,立刻抬手

去摸他脑袋(),依旧什么都没摸到?()_[((),雪花能落上去,说明实体化了。

但他只能目睹这一幕,不能拥抱触摸这一幕。

仿佛是老天爷在惩罚他大意。

岳起沉自嘲:“有时候人生不就是一场戏剧。”

陈子轻没反驳:“是啦。”

岳起沉说:“这次过来没拎纸钱,只能下回再祭拜了,雪下大了,走吧。”

“等一下。”陈子轻就地屈膝跪下来,对着寺庙磕了三个头。

他们下山,往回走,寺庙里的老树沙沙响,好似是老方丈带着僧人们在为他们诵经。

望不被执念困扰,望平安,长乐。

.

岳起沉回去就收拾收拾,拎包搬去老宅住。

陈子轻跟他上车:“我没法进老宅陪你,只能你自己去了。”

岳起沉把车停在路边:“你进不去,那我住什么,见不到你,我哪还有心思做事。”

陈子轻:“想想你爹。”

岳起沉:“我爹知道我恋爱脑。”

陈子轻:“……”

“你不进去也好,老宅危机四伏,万一你魂散了,我哭都没地方哭。”岳起沉屈指敲方向盘,“你去找林疵吧。”

陈子轻震惊住了:“你让我去找他?”

太不可思议了,小心眼,乱吃醋的男朋友,让他去找别的男人。

岳起沉眉眼下压:“你看我头发干什么?”

陈子轻把头摇成拨浪鼓,不敢说。

岳起沉内心并不想让爱人去林疵那边:“他起码不会害你。”

陈子轻说:“他见不到我,不能跟我交流。”

“还是能交流的,他说个事,我可以通过碰东西表达观点。”陈子轻自顾自道。

岳起沉冒酸水,还没去,就把相处模式想好了。

.

老宅看起来跟往日没什么变化。

岳起沉把行李交给管家,他脱掉大衣让佣人拿走放起来,顺着下楼的声音投去目光:“小叔。”

邱晁从旋转楼梯上慢步下来:“你不是在国外定居了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在鬼门关走了一圈,惜命了,心境上也有了变化,”岳起沉身为爱研究模仿人类的僵尸,学什么像什么,老婆不在他旁边,他就是邱家的上门女婿。

岳起沉端起佣人备好的茶水抿两口:“我回来会会朋友,看看前妻。”

“是该回来看看。”邱晁往他这边走近,“可惜你回来晚了,要是早点,还能和我儿子碰上,也就是你小师叔。”

岳起沉摆出疑惑的表情。

邱晁悲痛道:“他发生意外,丢下我这个爸爸走了。”

岳起沉满脸诧异:“怎么会……”他安慰道,“小叔,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

邱晁忽然拿出手机,在屏幕上划动几下:“你看,他像睡着了一样。”

照片里,少年闭着眼睛躺在棺材

() 里,他的双手被摆放在身前,发丝很软地贴着耳朵,一身洁白的僧袍,青涩的容颜苍白而安宁。()

岳起沉不动声色地咬破舌尖让自己控制住情绪:我这小师叔胆子不够芝麻粒大,想必是去他师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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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上去了趟寺里,才知道前不久发生了场火灾,他师父跟他的一些师侄和几个师伯都去了。”岳起沉叹息着另起话题,目光无法从照片上移开。

“世事无常。”邱晁似乎是不小心地划到了另一张照片,他快速把手机熄屏,沧桑道,“你倒时差,好好休息,晚点大家一块儿吃个饭。”

岳起沉僵在桌边,他满口都是血水。

那不小心翻出来的照片里,少年不是前一张的安详干净模样,他浑身湿透,十根手指做出试图抓牢的动作,指甲里有很多淤泥。

少年的肚子上有个碗口大的窟窿,内脏不知残缺了多少掉在了哪里,狰狞又惨烈。

他的眼睛是睁着的,死不瞑目。

.

岳起沉不知道他是怎么离开老宅,出现在昨晚的公寓,又是如何打给林疵,让照片上的人过来。

陈子轻稀里糊涂地回到公寓:“你不是才去老宅吗,怎么这就……”

发现岳起沉坐在地上,肩背塌着,仿佛被什么重物压得快要死去,陈子轻愣怔地跑近,他紧张的询问刚到嘴边就被打断。

岳起沉没抬头:“你跟我说你是溺水似的,肚子上怎么会有个洞?”

陈子轻脸色一变:“你从哪知道我……”

“看到了照片。”岳起沉涩然地掀起眼帘,“那么大的洞,疼不疼?”

陈子轻的眼神飘了飘,和他对上,认真道:“不疼。”

“好。”

岳起沉话音未落,手就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手枪,抵着自己的腹部。

陈子轻惊慌失措地想要抓住他的手,怎么都抓不到:“你干嘛,你快把手枪放下。”

“不是说不疼吗,我试试。”

岳起沉抠动扳机的前一刻,陈子轻仓皇地说:“疼!我疼!”

他的嘴角往下垂,特别疼,死了还疼。

“砰”

枪响了。

陈子轻呆滞地抬起脸看看表情不正常的岳起沉,看看他腹部的枪伤,焦急慌乱地想要去捂伤口:“我已经承认很疼了,你怎么还打自己啊!”

岳起沉整个人都在抖,他拨开碍事的场子,把手伸到伤口里抠挖:“我总要知道你有多疼,丢了多少内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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