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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8章 嫌贫爱富的未婚妻不(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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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俊风听她这么一说,自然不会招认,万一他想岔了呢?

当即他勉强挤出一抹笑来:“你这话是何意?”

梁茹嘲讽的看着他:“你今天去了六户人家,都是去还债的。加起来还了九十多两。又去街口的酒馆中还了赊欠的三两银子。现如今,我给你的一百两,只剩下了一两多,可对?”

贺俊风额头上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若不是确定梁茹今日都在家里,他都要怀疑这女人跟了自己一整天。

两人才刚新婚,这些误会得说清楚,不然以后日子没法过,他勉强扯出一抹笑来:“是谁跟你说的?”

“这重要吗?”梁茹冷冷看着他:“我只在乎咱们才成亲你就对我各种哄骗,如今还是情浓之际,等到他日你我成了平淡夫妻,我如何还敢信你?”

“夫人,我可以解释。”贺俊风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

梁茹的脾气比陈倩雪要差得多,一把就将其给甩开了:“这让我生气的是,你这些债都是因为任韵儿欠下的。之前你说还在孝期,将婚期一再推迟,我都能接受,但他们母子一出事,急需银子。你立刻就上门找我爹谈婚论嫁。贺俊风,合着在你眼里我就是你们家的钱匣子,是吧?”

不待他回答,她继续道:“我多的是银子,嫁妆中还有三间铺子,养活你们全家都行。但我出了银子之后,希望赢得你们的尊重,而不是像傻子一般被你糊弄。”

“夫人。”贺俊风语气加重,脸色格外认真:“我承认,会上门谈婚期确实是因为手头拮据。但……韵儿跟了我那么多年,又拼命为我生孩子,这种时候我要是不管她和孩子的死活,那我成什么了?”

“你情深你的,别拉我下水啊。”梁茹愈发恼怒:“你是有情有义,可我呢?我就活该为你们全家付出?不止是我,那些嫁妆是我爹辛辛苦苦多年攒下来的。我嫁给了你,不该跟你计较,但我爹是无辜的。他凭什么要赚钱养活你的妾室?”

看她越说越怒,贺俊风心头暗自叫糟,心里将那个在后面说小话的人骂了个狗血淋头,叹息一声:“夫人,以后我会好好对你,尽力弥补你的。”

梁茹泪流满面:“早知你是这样的人,我说什么也不会嫁。”

贺俊风并不太赞同这话,说到底,梁茹会选他是看中他的长相,而梁家会答应这门婚事,纯粹是因为他的官职。

而他会娶梁茹,就是看中了她的嫁妆!

这些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没摆到明面上来说。

说不得!

说了会伤情分的,贺俊风沉默了下:“夫人,韵儿她活不了多久了。我给你保证,等她走了之后,我身边再不会添人!”

梁茹嫁都嫁了,今日会闹这一场,一来是忍不下这口气。二来,也是想问他讨一句承诺。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事情也只能见好就收,不然,再闹怎么办?

梁茹年纪已经不轻,若是此刻收拾东西回了娘家,再想要嫁一个好人,那是白日做梦。贺俊风是她活了这十九年里遇上的最好人选。

“这可是你说的。”

贺俊风见她松了口,忙不迭保证。

梁茹趁热打铁:“我可以出银子帮她治病,但有条件的,你不许见她!”

贺俊风:“……”

说实话,这有点不讲道理。

任韵儿是他的妾室,如今还卧病在床,他都习惯了每天过去探望,顺便看看孩子。不去怎么行?

那么多年感情呢,哪能说舍就舍?

“好!”

梁茹见他答应,终于展颜。

关于贺俊风不能再去见任韵儿这件事,他后来也想通了。任韵儿需要大笔银子将养身子,如果他要去见,那梁茹就不愿出银子,任韵儿只有死路一条。

不见面就能保得一条命,还是挺划算的。

但这只是贺俊风一厢情愿。

任韵儿刚拼死生下了孩子,得知自己命不久矣,整颗心都空了,每天都在胡思乱想,贺俊风一天不去,她就要茶饭不思,连觉都睡不着。

贺俊风得知她的近况,如何能不去?

他也能想法子,特意提了自己小时候和母亲亲密相处的情形,勾起了梁茹对母亲的思念。于是,一大早他就让人将梁茹送回了娘家。

人都不在了,他在府里自然能为所欲为,见个人而已,压根算不得大事。

殊不知,梁茹对他已经不再信任,特意将自己的陪嫁婆子悄悄留在了府里。她回娘家半天,一进门就听说贺俊风去见了任韵儿,还陪她用了早饭和午饭,在她进门时才赶回正房。

梁茹顿时就气笑了。

这男人鬼鬼祟祟……若是能光明正大,她看着二人多年情份上,兴许还会松口。结果呢,他不来求,反而各种算计,这事没完!

梁茹气冲冲出去,一脚踹开了对面书房中的门,当看到贺俊风旁边站着个丫鬟,两人还挺亲密时,本来得十分怒气又添了一层:“贺俊风,你如何对得起我?”

贺俊风听到她这霸道的声音,只觉头疼:“夫人,又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问。之前你是如何答应我的?你自己承诺说一辈子都不见任姨娘,结果我前脚走,你后脚就去陪她,既然那么舍不得,你跟她过去吧!”梁茹说完,转身就走,还一边吩咐:“收拾嫁妆,我这就回娘家去,不打扰他们一生有情人,不做那棒打鸳鸯的恶人。”

贺俊风吓一跳。

梁茹嫁过来时堪称十里红妆,马车都排了十几架,这要是全部拖回娘家,那可不是一丁点动静。到时这一条街的人都会知道他们夫妻吵架的事。

就算最后夫妻俩能和好,那也忒丢人了。

他急忙追了出来:“夫人,你别冲动。”

“我不想再做个傻子。”梁茹是真的被气着了,眼泪直流:“要不是倩雪提醒我放个人在家里盯着,我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贺俊风,你就是个实打实的骗子,我倒了八辈子霉才会嫁给你。我眼瞎,认了这倒霉事,你别纠缠了。”

语罢,洒泪而出。

贺俊风追了一路,还将人抱回了房中。但梁茹执意要走,后来更是拿了匕首放在脖颈上以死相逼,说不让她离开的话,她即刻就要寻死。

这事情真说起来也是贺俊风理亏,他不敢闹出人命,只得亦步亦趋跟在后头,一起去了梁家。

结果,梁茹前脚进门,直接就吩咐人将他关在了外头。

无论贺俊风站门口如何低声下气哀求,还是不得其门而入。他觉得梁茹这性子忒霸道,忒小气,也没忘了她口中说的是陈倩雪提醒的。

一怒之下,他朝着陈倩雪如今的住处跑去。

即将入夏,天有些炎热,圆圆养成了每日泡澡的习惯,楚云梨让他在水里扑腾了许久,刚将孩子抱起,就贺俊风板着脸在门口有话要说。

楚云梨亲自去了门口,贺俊风折腾了这半天,衣衫有些脏,头发也有些乱,看着挺狼狈的。

她兴致勃勃问:“怎么弄成这样?”

“陈倩雪,我们早说过桥归桥,路归路,既如此,你为何要插手我的家事?”贺俊风看到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太过生气,他情绪有些激动,声音也大,察觉到有路人往这边观望,他抬步往里走:“咱们进去说!”

楚云梨伸手一拦:“站住!”

贺俊风扭头看她。

楚云梨振振有词:“我如今独自一人住着,你又是个有妇之夫,我可不敢跟你单独相处,有话就在这里说。我做事问心无愧,无惧人言,外人看就看了。”

贺俊风:“……”他怕啊!

他是朝廷官员,某种程度上来说,名声比女子还要紧。

他压低声音:“你为何要在夫人面前说我坏话?”

楚云梨一脸惊奇的看着他:“你这脸皮可真不是一般的厚。难道你没有在新婚时就哄骗她的银子出去还债?难道那些债不是因为任韵儿母子欠的?”

贺俊风被问得哑口无言,强调:“这是我的家事。你还唆使她找人盯着我……”

“你们是夫妻,她盯着你本就在情理之中。”楚云梨似笑非笑:“难道你又做了对不起她的事?”

贺俊风:“……”

楚云梨笑着摇摇头:“错的人是你,自己其身不正,惹得夫人生气,还好意思来怪我。贺俊风,就你这种品性,谁嫁谁倒霉!别再来了,否则我就把你拿妻子嫁妆养家甚至是给妾室治病的事宣扬出去!”

贺俊风不得不承认,自己被吓住了。

夫妻俩吵了架,贺俊风天天去梁家求饶,在第四天时,梁夫人见了他。

“贺大人,你虽是朝廷命官,那你娶了茹儿,那我就是你长辈。这次的事情,确实是你做得不对。”

贺俊风跑了好几天,今日才得以进门,就怕再被撵出去,只得低声应是。

“我这个人呢,在面对女儿身上的事时,比较自私。”梁夫人叹口气:“我知道你和任姨娘感情好,她拼了命为你生孩子,你拼尽全力想要救她……你们俩是情比金坚,但将我女儿置于何地?”

贺俊风苦笑:“是我错了。我确实答应了夫人不见韵儿,但她很虚弱,我当时没能忍住。母亲放心,男儿该说话算话,从今往后,我再不见她的面。”

梁夫人抬手:“别说这种话。这事是茹儿不对。你和任姨娘之间那么多年感情,她为了你连命都愿意交付,怎么能不见?我已经说过茹儿了,她也跟我认了错,并保证往后不会再阻拦你二人见面。”

贺俊风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听错。

怎么可能有这种好事?

难道不讲道理的只是梁茹,梁家还算善解人意?

一个念头还没转完,就听梁夫人又叹气:“关于任姨娘的病情,我也找了她的大夫来询问。结果……贺大人……”

贺俊风忙道:“您唤我俊风就行。”

“俊风,咱们都不是外人,有些话我就直说了。”梁夫人叹息一般道:“任姨娘病得很重,就算是用好药养着,也活不过三年。但这三年之内的花销不是一笔小数目,你若是全让茹儿出,未免有些不讲情理。这日子过不下去的人家,没必要打肿脸充胖子,人这一辈子生死都是有定数的,该去就得去……我是这么想的,任姨娘他最在乎的就是你,但茹儿那丫头性子倔,就算听了我的话让你们俩见面,日后一辈子都会对你心存芥蒂,觉得你是个满口谎言的伪君子。夫妻之间如此,是过不好日子的。”

这话有些前言不搭后语,贺俊风没听明白梁夫人的意思,耐心等着他的下文。

“要不然这样,你就跟茹儿说,不要她的银子了。在任姨娘快去了的这段时间里好好陪陪人家……就当全了你们之间青梅竹马的情分。”

贺俊风哑然。

梁夫人端起边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心下冷笑。

又想得银子,又想私底下谈感情,当梁家是什么?

不是情深吗?

那就有情饮水饱吧,药别喝了,看看这二人还能情深几天!

贺俊风都傻了。

若是没有好药,任韵儿两个月都熬不过去,并且活着的每一天都会特别痛苦。他迟疑了下:“这……韵儿为我九死一生,我若是丢下她,那就真的畜牲不如。”

“反正都是要走的,你拼了命的留,有违天意。说到底,还是活着的人要紧。”梁夫人似笑非笑:“还是,哪怕任姨娘走了之后,你都还不打算跟茹儿好好过日子?”

贺俊风自然不敢承认这话,迟疑了下:“我得考虑一下。”

其实没什么好考虑的,正如梁夫人所言,活着的人比较要紧。

贺俊风考虑了半刻钟不到,就答应了下来。

梁夫人进了内室,拉过女儿:“这事若是你提,他肯定会生气。往后半生对你都会有芥蒂,由我提了,他恨的只会是我。回去之后,好好跟他过日子。那个任韵儿死之前,别管他们怎么相处,只记得那是个死人。死人不在了,活着的人都会渐渐淡忘她。”

梁茹还是觉得委屈:“他骗我!”

“傻丫头,过日子就是这样,你得学会自己给自己开解。”梁夫人帮她顺了顺头发:“成亲之前,你怎么挑剔都行,但这已经嫁为人妇,回头路上遍布荆棘,会割得你满身伤痕,娘舍不得。”

梁茹被母亲劝了一番,跟着贺俊风回家。

在回去的马车里,贺俊风顺着梁夫人的意思说了不再给任韵儿治病的话。

梁茹苦笑:“谁让我摊上了你这个冤家呢?该治就得治,只是,若真如之前那样开销,我怕是供不起!”

言下之意,药可以喝,但太贵的就别用了。

有梁夫人强势地提了不许给任韵儿治病后,再听梁茹说可以治,贺俊风瞬间感动得无以复加,一把将人揽入怀中:“夫人,你太好了。”

梁茹笑了笑:“你可要一直念着我的好,我最怕被人骗,往后你别骗我了。”

“再不会了。”贺俊风心里一感动,哪怕回了家,也觉得自己再去见任韵儿不大好,从那天起,都是能不去就不去。

任韵儿不知道自己的药被换了,她发觉自己越来越弱,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这人在虚弱的时候,就特别想要在意的人陪在身边。于是,她又开始茶饭不思……再想不睡,但困意就如山一般压下,她根本就熬不住。

她发觉自己快要死了,不止如此,本就喝不了多少奶的孩子竟然开始不喝奶,哪怕用勺子都喂不进去。

大人不吃都熬不了多久,更何况是孩子,任韵儿越想越慌,派人去请贺俊风。

丫鬟跑了一趟,没能把人请来,还一副心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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